“俺這聽出來了,你的意思被人欺負了,也不吭聲,就啞巴喫悶虧了。”

    “她不說,人家誰知道啊!”

    “不但自己丟人,這兒女跟着她被人家指指點點好看呀!”

    “你是不是忘了,這不吭聲的話,以後被浸豬籠的,那名聲就更難聽了。”

    “丟盡我們女人的臉!”

    “哎哎!什麼叫‘我們女人的臉’,這女人多了,你就說你自己。”

    “你是不是昨兒去幫忙了,收了人家一塊兒料子。”

    “你是不是沒去,眼饞人家那光鮮亮麗的料子啊!”

    “看這咬牙切齒的樣子的,肯定沒有。”

    “沒有咋地,拿着那塊兒破料子顯擺什麼呀!打量誰沒有啊!”

    “有,那也得花錢買,這是白得的,能一樣嗎?”

    “喫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怪不得替人家說話。”

    “俺替人家說話又咋了,知府大人都判人家無罪了,你在這嘰嘰歪歪幹什麼?”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知府大人也被她給迷的團團轉,斬監候,判了無罪,真是從未有之事。”

    “你這好大的膽子,過堂的時候大家都在,自有自己的判斷,憑啥這麼說知府大人。”

    “就是知府大人還鼓勵咱們遇見此事,要反抗,不能平白受辱。”

    “就你們這樣採花賊都看不上。大臉盆子,水桶腰,嗓門粗的聲如鍾。”

    這話形容的人身攻擊了,葉三娘看着說話保持中立的她們,是中年婦人,身材可一點兒都不胖。

    物資不大豐富的現在,這滿大街都找不出幾個胖子來。

    這些婦人因爲常年勞作,又操持家務。

    這臉上粗糙了些,不如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保養的好。

    誰不想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還不是生活的磨礪,把人給磨成現在這個樣子嘛!

    “俺知道俺啥樣兒,但是你沒有女兒嗎?”

    “呃……女兒咋了,真遇上了這是她的命!”

    幾個婦人相視一眼,跟她還辯什麼?聽聽這是人話嗎?

    “那葉三娘肯定被白家大少給睡了。”

    “喂!你這話有失偏頗,你親眼看見了,還是案發當日你在現場啊!”

    “沒睡的話,怎麼趁其不備呢!”

    這話粗俗的很!其他婦人都躲了躲,實在是沒必要跟她起爭執。

    葉三娘輕撫額頭,無奈地苦笑一聲,看來白家沒少下功夫,真是人盡皆知啊!

    感謝她們沒繼續吵下去,聽得葉三娘頭頂都冒煙了。

    幾個婦人老老實實的排隊,在提及的話題則是,這麼好的料子做什麼好?

    捨不得給自己做衣服,都是打算給孩子做的。

    燒雞是現烤的,新鮮出爐的,比較慢!

    慢也沒有人走,聊着聊着就等到了。

    “兩個。”葉三娘拿下半遮面的帕子,看着楊夫人道。

    楊夫人顯然認出了她,驚訝地說道,“三少……”緊跟着又道,“葉……”

    “麻煩兩個燒雞。”葉三娘目光溫柔地看着她又說道。

    楊夫人麻溜的用牛皮紙包了兩個燒雞,用麻繩利落的繫好了,“您拿好了,歡迎下次再來。”

    葉三娘提溜着麻繩,然後將燒雞錢放在了櫃檯上,推了過去。

    “俺不能收。”楊夫人推着碎銀子看着她說道。

    “你們夫妻也掙的是辛苦錢。”葉三娘提着燒雞轉身就走,“等你忙完了,咱們再說。”

    楊夫人順着她背影看過去,就站在街邊樹下。

    “俺說楊家嫂子快點兒,看看這隊伍排的。”

    有人催促,楊夫人也趕緊將碎銀子收起來,抱歉地說道,“一個是吧!請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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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三娘在外面等了不大會兒,也一爐燒雞買完了。

    楊夫人手在圍裙上蹭着就出了那個店鋪,徑直朝葉三娘走來。

    “葉夫人。”楊夫人看着她福了福身道。

    葉三娘琥珀色如水晶的眼眸看着眼前圓臉喜慶的楊夫人福了福身道,“楊夫人。”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是爲了租金的事情來的,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那個……”楊夫人實在不好意思地說道,“前幾個月的租金我們都交給了白家,我們本不想交的,可是不交他們就要趕我們走。”緊張地抓着自己的圍裙道,“您也知道我們這店租了七八年了,生意越來越好,實在不想換地兒,沒法子就交給白家了。”

    “我知道,前幾個月的租金我都拿回來了。”葉三娘漆黑如墨的雙眸看着她說道,“我今兒是爲以後的租金而來的。”

    “那個咱裏面談好嗎?”楊夫人有些擔心地說道,“我男人跟你談,這店外還拍着隊,我得招呼她們。”

    “行!沒問題。”葉三娘體貼地又道,“我們從後門過去好了,不打擾你的生意。”

    楊夫人聞言感激地看着她說道,“請!”

    葉三娘一家人從後門進了到了店裏,到了後廚,“我們就不進去了!”

    這燒雞好喫肯定都有獨門祕方,避嫌就不進去了。

    “隔着門也能說。”葉三娘琉璃珠子似的雙眸看着楊夫人溫柔地說道。

    楊夫人大大的眼睛輕輕閃了閃道,“我進去跟我男人說說。請稍等!”

    楊夫人進去跟丈夫商量了一下,結果是租金不變,按照以前的方式。

    這結果讓葉三娘欣然接受,重新定了契約。

    出了燒雞鋪子,葉燕行他們哥倆還蒙着呢!

    葉三娘拉着兩個走到大樹下,看着懵圈的兩人,伸手在他們倆眼前晃晃,“還沒清醒呢?”

    “孃親,我們都做好了被羞辱的準備了。怎麼會這樣?”葉落行桃花眼睜的溜圓看着她說道。

    “所以我說,這世上好人多。”葉三娘清潤的眼眸看着他們溫和地說道。

    “娘,您爲啥不進去呢?”葉燕行疑惑地看着她說道,“還有我看見您買燒雞給錢了。”

    “不明白嗎?”葉三娘聞言一愣,隨即笑着解釋道,“不能因爲我是房東就可以隨便拿人家的東西不給錢。他們的燒雞之所以好喫,說不定有什麼獨門製作方法,你進去不合適。”軟軟糯糯的聲音又起,“這叫尊重!估計就是有心想要做什麼?也不太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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