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也不許誇。”折鳶謹慎地看着她說道,“人多嘴雜的,萬一禿嚕嘴了,可是滅頂之災。”
葉三娘好笑地看着她說道,“那這邸報要不要回來讀讀呀!”
“讀是可以讀,但不需要你……”折鳶撓着頭道,“要怎麼說呢?”
“高談闊論。”葉三娘笑着說道。
“對!就是這個意思。”折鳶一本正經地看着她嚴肅地說道。
“明白,明白。”葉三娘聞言搖頭失笑道,因言獲罪,不是沒有可能,無論何時要謹言慎行!
“噹噹噹……”
“這是什麼聲音?”葉三娘指了指外面說道。
“敲鏜鑼的聲音。”沈如意聞言看着他們說道。
“什麼?”葉三娘不解地看着她問道。
“就是街邊賣糖人,敲的那個巴掌大的糖糖鑼。”沈如意聞言笑着解釋道。
“糖人,我要糖人。”葉靈芝雙眸冒着綠光看着折鳶說道。
“小傢伙,你知道啥是糖人嗎?”折鳶點着她挺翹地鼻子說道,抱着站了起來,“走咱們買糖人去。”
“這糖人還要到家門口嗎?”葉三娘聽着越來越近的鏜鑼聲,有些驚訝地說道,“跟貨郎似的,走街串巷。”起身跟在了折鳶的身後。
“不知道,一般不動的,因爲糖人需要用火,走動起來很麻煩的。”沈如意追上去說道。
“這外面不止有糖糖鑼的聲音,好像還有不少人。”折鳶嚇得不敢再往前走。
“俺說何喜旺,你這發財了,咋改行賣糖人了,在家當老太爺多好呀!”
“就是,做老爺多好啊!何必這麼辛苦呀?”
“去你們的,老子想幹啥就幹啥,要你們管?”何喜旺揮着手不耐煩地說道,“滾一邊去,跟着老子做什麼?”
“看何老爺的笑話呀!”
“這笑話可不常有,足夠咱笑話幾年了。”
“哈哈……”衆人鬨笑了起來。
“看什麼看,都給老子滾!”何喜旺將敲糖糖鑼的小錘放在左手裏,擡起腳,作勢要脫自己腳上的破了洞的布鞋。
“你幹啥?”
“你說呢?”何喜旺沒好氣地看着他們說道,“這還看不出來嗎?咋地小時候沒捱過,今兒讓你們重溫一下。”
“何喜旺你……你……”
“你什麼你?”何喜旺舉起手上的鞋道,“還不趕緊走,想看老子的笑話沒門。”
“哦!原來是又來鬧笑話的。”衆人鬨笑道。
何喜旺臉色脹成了豬肝紅。
“哎哎!兄弟們看何喜旺的樣子,咱們猜對了。”
氣得何喜旺這胸脯劇烈的起伏,“給老子滾一邊去。”
“何喜旺,你就說你又來人家葉家幹什麼?”
“這敲着糖糖鑼不擺明了讓大家來看的嘛?你現在說啥都顯得矯情。”
“到底來幹啥的?說呀!”
何喜旺舌尖舔了舔牙齒,歪了歪嘴,“得,老爺們兒也是敢作敢當得主兒。”將手中得鞋穿上了,“俺是來給葉夫人賠不是得,這不是錢丟了嘛!俺冤枉了葉夫人,特地敲着糖糖鑼,請大家見證一下。”又高聲道,“知府大人說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衆人驚奇地看着何喜旺調侃道,“不容易啊!何喜旺居然也有賠不是的時候。”
“咋地俺做錯事了,賠不是,不是應該的嗎?”何喜旺理直氣壯地說道,敲着糖糖鑼扯開嗓門喊道,“葉夫人,俺老何錯怪你了,是俺不對,俺給你賠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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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內的葉三娘聞言是滿臉的黑線,這算是公開道歉。
“娘,現在咋辦?”葉燕行皺着眉頭看着葉三娘說道。
“這麼多人圍着?”折鳶臉色難看地說道,“這哪裏是道歉啊!這麼多人來起鬨。”
“開門!”葉三娘清明的雙眸看着高滿倉說道。
“三娘,你可想好了。”折鳶伸手拉着她的胳膊說道。
“人家來道歉,我接受就好了,有什麼笑話可看呢!”葉三娘一臉正色地看着他們說道,“滿倉!”
“是!”高滿倉拱手應道,叫上來福兩人將院門大開。
葉三娘跨過及小腿高的門檻清明的目光掃過圍在門口的村民們,視線最終落在了何喜旺的身上,故作驚訝地說道,“你們這是?”
“葉夫人,何喜旺來給你賠不是了,前些日子冤枉了你。”何喜旺拱手躬身一揖到底道。
“我接受了,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你可以走了。”葉三娘眸正神清地看着何喜旺說道。
“嘎?”何喜旺愣在當場,不僅是他,圍着等着看熱鬧的村民也一樣。
“怎麼?何喜旺道歉,我接受了,你們可以走了。”葉三娘黛眉輕挑看着他們說道,“還想看什麼?”
“沒有,沒有。”村民們齊齊搖頭道。
奇怪了明明輕聲細語的,表情更是溫和,可他們卻感覺身上發冷,搓了搓雙臂。
果然是秋天了,這風一吹還怪涼的。
“打擾葉夫人了,俺們這就走。”
有一個離開,然後呼啦一下人走的乾乾淨淨的。
葉三娘清冷的目光落在何喜旺身上,那意思你還不走。
何喜旺拱手行禮道,“俺這就走。”
轉身走了幾步的何喜旺,心裏納悶,俺這麼聽話做什麼?搖着頭快步的離開。
“這就完了。”折鳶看着眨眼間空空蕩蕩的大門口目瞪口呆地說道。
“咋了還想請他們喫飯不成。”葉三娘好笑地看着她說道。
“那倒不是,只是聽他們這看熱鬧的架勢,我以爲沒那麼容易結束。”折鳶心有餘悸地說道,“尤其是他們說話沒啥顧忌。”
“你越躲越害羞他們越來勁兒,坦坦蕩蕩的他們自己倒弄得沒臉。”葉三娘冷哼一聲道,“男人呵呵……”譏誚的笑容從眼底劃過,接着又到,“走了進去吧!”
一家子轉身進了屋,“這誰想的主意,居然敲着糖糖鑼來,生怕大家不知道啊!”葉落行滿臉疑惑地看着他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