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也收不了多少高粱,明兒再扛過來也不遲。”葉三娘聞言琉璃珠子似的眸子看着他說道,“只是有工具的話,用工具方便。”
“誰都想有,可這不是沒有嘛!”折鳶澄澈的眼眸看着她說道,“這以前菜刀都不是隨便能有的。”
“啊!”葉三娘一臉震驚地看着她說道,“爲什麼?”
“菜刀是鐵做的。”折鳶擡眼看着她說道。
“鐵屬於管制品。”葉三娘瞭然地看着他們說道,“那咱家怎麼有啊!還是鍘刀。”
“這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都是哄人的。有錢人家,這狗有狗道,想辦法就弄到了。”折鳶眼波流轉看着他們說道。
“這些我們都不知道耶!”葉燕行瞠目結舌地看着她說道。
“你娘也不知道,這些事你們哪裏過多的關注呢!”折鳶心疼的看着他們說道,“現在爲柴米油鹽費心思。”
“琴棋書畫得有柴米油鹽穩定的基礎,飯都喫不飽,可沒那風花雪月的心情。”葉三娘溫潤的眼眸看着他們說道哦,“好了,趕緊割高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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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幹了一個來時辰日頭升高了,葉三娘微微回頭看了看自己的揹簍已經裝滿了。
這額頭上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細汗,葉三娘拿下草帽,輕輕的搖着,“咱們今兒就幹到這兒吧!”朝他們招手揚聲道,“回家。”
“咱現在走好嗎?”折鳶走過來靠近她小聲地說道,“人家都正乾的起勁兒呢!”
“咱走咱得關他們什麼事?”葉三娘歪着腦袋看了眼折鳶背後的揹簍道,“也裝滿了。”
“咱幸虧不是真的來收高粱的,這要是給地主家打長工,要把地主給氣死了。”折鳶好笑地看着他們說道。
“就這樣地主也不能要我們呀!”葉三娘輕笑出聲道,不客氣地又道,“真要這樣也餓死了。”笑着戴上草帽又道,“走吧!”
“這揹簍給老奴吧!小姐抱着小小姐吧!”高滿倉伸手看向葉三娘說道。
“好!”葉三娘將揹簍卸下來放在了地上,然後抱起手裏攥着高粱的葉靈芝道,“走了,咱們回家。”
一行人就這麼招搖過市踩着田埂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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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裏是來幹活的,分明是來玩兒的。”連里長直起身子微微搖頭道,捶了捶自己的腰。
“阿爹您的腰又不舒服了。”連海棠見狀擔心地說道。
“俺只是伸伸懶腰。”連里長舉起了手,誇張的伸伸腰,不耐煩地又道,“還不趕緊幹活,看看這積了多少高粱了。幹活慢慢騰騰的,以後到婆家人家怎麼辦喲!這要親家指着俺的鼻子罵,沒把閨女教好。”
連海棠聞言低着頭用鐮刀麻溜的割下來高粱穗,小聲地咕噥道,“俺不嫁人。”
“俺自己能養活自己。”連海棠又反駁道。
“能養活個屁。”連里長怒不可遏地說道,“死丫頭,啥沒學會,學會頂嘴了啊!”將手中得鐮刀扔到了被放倒的高粱上,擡起腳,脫掉了腳上的鞋,作勢就要打連海棠。
“他爹,他爹,在外面人多看着呢!”連母走過來趕緊攔着連萬全道,指指一圈等着看熱鬧的鄉親們。
連里長不甘心地穿上了鞋,瞪了一眼連海棠道,“回去在收拾你。”撿起鐮刀重新收高粱去。
“你這妮子,你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給你爹這樣說話。”連母拽着她蹲下道,“還不趕緊割高粱穗。”
“嫁人有啥好,像您一樣天天的。”連海棠噘着嘴嘟囔道。
“俺的老天。”連母趕緊伸手捂着她的嘴道,“還敢說,讓你爹打一頓,是不是心裏就舒坦了。”
“嗚嗚……”連海棠拂開她的手,“呸呸……”吐掉糊在嘴上的高粱殼。
“死丫頭,窮講究,吐什麼呀!災荒年月都這高粱殼都捨不得扔的。”連母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道,“快乾活兒,慢了又該捱罵了。”
連海棠動了動嘴,又咽了回去,跟娘是說不到一起了。
“你呀!俺知道你心氣高,可誰讓你脫胎成女人呢!”連母看着臉色難看的她道,“這就是女人的命!人吶不管啥時候都得認命。你爹刀子嘴豆腐心,可沒缺過你喫得吧!像咱村裏有幾個丫頭能喫飽飯的。”
一番話說的連海棠肩膀又垮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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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村民也在議論葉三娘他們,更多的是嘲笑葉三娘這個嬌小姐,甚至誇張地學她說話,走路!
一番鬨笑之後,還得撅着屁股繼續幹活兒。
當然嘴裏還是不服氣,哼哼……不想着好好的秋收,淨作妖,看你這高粱爛在地裏咋辦?耽誤了麥子的播種,看你明年喫啥!
當然這些葉三娘不知道了,回到家,一頭扎進了書房,幹什麼?如何改良鹽鹼地呀?
葉三娘拿着從‘書’裏找來,寫好的改良辦法,一條條的念給了高滿倉聽,“如何?”
“這深耕、深翻,老奴沒意見。”高滿倉聞言連連點頭道,好奇地又問道,“對待白地都這樣嗎?”
“不是!咱們這裏白地沙化還不是很嚴重,深耕、深翻就能解決大部分問題了。”葉三娘聞言冷峻的眸子看着他說道,“對於真正的白沙地就沒這麼簡單了。”
“那個白地也能改善?”高滿倉神色激動地看着她說道。
“當然!不過還需要幾道‘工序’,麻煩點兒,也需要時間,才能變良田。”葉三娘眸光堅定地看着他說道。
“沒想到這書裏啥都寫?”高滿倉樂呵呵地看着她說道。
葉三娘聞言食指蹭蹭鼻尖道,“咱們要是找連里長說,他能同意嗎?”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高滿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