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葉三娘垂眸看着棗紅色的緞子面道,“這年紀大了,穿上去顯得富態。”
“等一下,平民不是不能穿嗎?”葉落行忽然想起來看着她說道。
“樹莓提及衣料這方面,我專門查了,士農可以穿!”葉燕行聞言立馬說道,“工商不能穿,不過這農民窮困,一般買不起綾羅綢緞。有錢的商戶也可以穿,但只能在家裏穿。出門必須粗布麻衣。”
“真是管的太寬了。”葉三娘聞言微微搖頭道,“這真正有錢的,那個和官場沒有糾葛呢!”
“官商勾結。”葉燕行黑溜溜的雙眸看着她說道。
“沒錯!”葉三娘冷哼一聲道,“也就欺負、欺負老實巴交的農民。”
“那連里長的母親能穿。”折鳶漂亮的桃花眼盈滿笑意看着他們說道,“老太太挺讓我意外的。”
“意外什麼?”葉三娘微微歪頭不解地看着她問道。
“挺維護連立夏的,她這事情,孃家有時比婆家還心狠!”折鳶心有餘悸地看着她說道。
“深有體會。”葉三娘抿了抿脣看着他們說道。
“孃親!”葉落行想起葉家擔心地看着她說道。
“沒事,只是一時感慨罷了。”葉三娘給他們一個安心的笑容道,“咱現在日子不是過的挺好的嘛!”轉移話題道,“估計今兒沒人會來了,去拿書過來看吧!”
“好嘞!”兄弟倆將書籍搬到了炕上。
“等過完連家奶奶的大壽,習武也得練起來。恢復往日的作息。”葉三娘深邃明亮的眼眸看着他們說道。
“沒問題。”兄弟倆爽快地應道,“現在一天不練,就覺得少些什麼?”
“彆嘴甜,這可是要喫苦頭的,這可不比牢中,訓練量會加大的。”葉三娘瑩潤如玉的雙眸看着他們溫柔地說道。
“不怕!喫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葉落行笑眯眯地看着她說道。
“呵呵……”葉三娘寵溺地看着他們道,“咱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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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連家,坐在炕上搓麻繩的連海棠停下手中的活計,看着在納鞋底的連奶奶道,“奶奶,奶奶。俺爹打算給您辦六十大壽。”
“辦啥大壽啊!淨浪費錢。”連奶奶聞言手中的錐子一頓,又使勁兒扎透了鞋底子。
“俺爹最近心情特別的好。”連海棠眉眼彎成月牙看着她說道,“俺在觀音誕上掙回來一匹綵緞,爹在知府大人面前大大的露了臉,等開春了天暖和了,還要立上牌坊。”激動地說道,“那可是御賜的牌坊耶!”
“又不是給你的,你那麼興奮做什麼?”連奶奶好笑地看着她說道。
“俺高興唄!這牌坊怎麼說也是立在咱河東村的。”連海棠傻呵呵地笑道,“而且是咱這三府頭一個耶!他們會羨慕死的。”
“傻孩子。”連奶奶目光慈愛地看着她說道。
“這麼多好事湊在一起,爹想熱鬧、熱鬧。”連海棠笑嘻嘻地看着她說道,“奶奶,人生有幾個六十呀!姑姑和姑爺也會回來給您過壽的。”
“這個?”連海棠猶豫地看着她說道,“不知道?咱這片的規矩女人不上桌。”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說道,“俺和娘至今還在廚房圍着鍋竈喫飯呢!”緊咬着脣瓣看着她,想了想道,“您要坐主位喫席恐怕不行。”
“唉……”連奶奶輕嘆了一口氣,自嘲地笑了笑,重新拿起鞋底子道,“是俺妄想了。”
“俺跟爹說說去?”連海棠放下手裏的搓麻繩的滴溜小錘。
“別,別去了。”連奶奶伸手拉着她說道,“別給你爹添麻煩。”
“您哪是麻煩呀!”連海棠着急地看着她說道,“爹,現在心情好了,說不定就同意了,您等着。”她穿上朝大的鞋蹬蹬向外跑去。
“這孩子。”連奶奶伸着手看着孝順的孫女,無奈地又放下了手,“去了也白去,何必呢!還會挨一頓罵。”
連海棠蹬蹬跑進了正房,大冬天的連里長也沒出去,半躺在炕上,微微眯着眼,養神兒呢!
聽見急匆匆的腳步聲坐了起來,板着臉看着簾子外的粗聲粗氣地說道,“誰在外面,毛毛躁躁的。”
“爹,是俺,可以進去嗎?”連海棠小聲地說道。
“進來吧!”連里長沉下臉來說道。
連海棠深吸一口氣,捏着簾子邊沿緊了緊,挑開簾子,挺直脊背跨了進去。
“爹,娘。”連海棠福了福身道。
正在納鞋底的連母頭也不擡地說道,“你來做什麼?這麻繩可沒多少了。”
“俺正在搓着呢!供的上您用。”連海棠聞言一愣,視線從父親身上落在了母親身上。
“那你來做什麼?”連母不解地問道。
“爹,跟您商量個事。”連海棠站在炕前不停地扣着自己的手指道。
“啥事?說!”連里長心情超好的瞥了一眼她道。
“後天奶奶六十大壽,奶奶的六十大壽。”連海棠磕磕絆絆地說道。
“俺知道,俺孃的六十大壽還用你提醒啊!”連里長好笑地看着她說道,“你想說什麼?”
“奶奶,奶奶想……”連海棠結結巴巴地說道。
“這孩子平日裏說話不磕巴呀!今兒怎麼了?”連母擡眼看着她說道。,
“這是心虛唄!接下來的話肯定不是俺愛聽的。”連里長上下打量着她輕哼一聲道,“如果猜到你會捱罵的話,就別說。”
“是奶奶想坐在主位上喫席。”連海棠鼓足勇氣,越說聲音越大。
“你說啥?”連里長眼睛瞪的溜圓看着她說道。
“後兒是奶奶的六十大壽,奶奶一輩子沒有上過桌兒,想後兒坐在主位上喫席。”連海棠看着一臉喫驚的他一字一句地說道,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連里長,腳下做着隨時逃跑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