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保證不被她哄騙了。”林文龍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說道。
“你小子,都說咱沒錢,能被騙去什麼?”林大人好笑地看着他說道,目光溫柔地看着他說道,“俺看着這個葉夫人是個正直的人。”點着眼前的凳子道,“坐下,別毛毛躁躁的。”
林文龍不甘心的坐了下來,“這人的臉上又沒有刻着正直倆字,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這臭小子。”林大人沒好氣地看着他說道,“秦寡婦家的命案就是她保護了現場,她三更半夜找的羅里正,力主報的案!”
“說不定是爲了哄騙您的信任啊!”林文龍想也不想地說道。
“這小子,混說什麼?她跟秦寡婦不認識,也不知道秦寡婦家會發生命案啊!”林大人清明的黑眸看着他說道,“這是意外。”
“如果她的目的本來就是您的話,那這就是順水推舟,給您留下個好印象。”林文龍聞言想了想說道。
“也有道理。”林大人聞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說道,“要騙也得去富裕的地方呀!咱這窮鄉僻壤的,榨不出二兩油呀!”笑着又道,“是你想的太多了。”
“多嗎?”林文龍斜睨着房頂想了想,看着他說道,“俺覺得俺沒想多,這家家戶戶誰不攢點兒急用的錢啊!哪怕是銅板,這積少成多,也不少哩!”
“那咱就看看這位葉夫人是不是真如你所說,是江湖騙子。”林大人站起來道,“走了,現在賠罪去!”
“賠罪?”林文龍仰着頭看着他說道,“什麼意思?”
“咱讓小二他們密切着注視着人家的一舉一動不太好吧!”林大人摸摸鼻子不太好意思地說道。
“咱這兒基本上沒有生人,她們在這天氣來了,想不引入注目都難。”林文龍聞言目光注視着他道,“爹呀!您可是縣太爺,要像她賠不是,這有損您的威嚴。”
“啥威嚴,只要能治了這風沙,讓咱們縣過上好日子,磕頭老子都磕。”林大人目光堅定地看着他說道,一巴掌又呼在他的後腦勺上,“這還沒考取功名的,就給老子講威嚴,咋地是不是要把人家抓起來,逼問人家治風沙的方法呀!這樣才縣得這縣太爺的威嚴。”
“俺沒這個意思。”林文龍揉着自己的腦袋,心虛地躲避着他的視線說道。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林大人滿臉不悅地看着他說道,“人家劉備還三顧茅廬呢!咱算啥呀!”
“您能確定她真有本事嗎?”林文龍小聲地咕噥道。
“有沒有本事咱不試試怎麼知道?”林大人聞言目光直視着他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但是你必須接觸才能知道啊!你不去了解,怎麼知道呢?”
“俺怕您心急着了人家的道,幾句好聽話,就樂得找不到北了。”林文龍擔心地看着他說道,“江湖騙子最擅長揣摩人心了。每個人都自信滿滿,不會被騙,結果還不是被騙的傾家蕩產的。”
“好啊!好啊!”林文龍高興地說道,“現在別去了,他們都休息了,昨兒都沒有睡好。”
“昨兒乾巴巴地坐了一夜。”林大人想起來看着他說道,重新坐下來道,“到了傍晚再去好了。”看着還抓着自己的胳膊的兒子道,“鬆開,坐下。”
“哦!”林文龍坐了下來,“爹呀!咱說點兒實際的,這沙子上種樹,哪裏來的水,沒有水它怎麼活呀!”
“房前屋後的樹,你澆過?還有路邊的大樹,田埂上的樹,誰澆過它們?”林大人笑呵呵地看着他說道,“當然剛栽下去那肯定是要澆的,不然死定了。說不得還得挑水,是很辛苦。”平和的目光看着他又道,“人挪活,樹挪死。可只要,風沙不再吹了,再苦再累都值!爲了子孫後代咱們也得幹!”
“風口那兒沙丘可不小,都要種嗎?”林文龍想起那一望無際的沙丘問道。
“當然了,能種的都種。”林大人搓着手激動地說道,“我現在充滿了幹勁兒。”
“爹,爹,先別激動,只是從小二隻言片語中猜測,萬一不是呢!”林文龍看着興奮過頭的自家爹爹說道。
“估計八jiu不離十了,誰大冬天來這兒呀!還非要去風口,被風吹,喫沙子呀!”林大人看着單手掩面的兒子,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太激動了,不激動不就行了,等咱當面問過不就好了。”指着宣紙道,“我寫字,寫字,靜心。”
重新鋪上宣紙,拿起毛筆寫大字。
只是這滿篇都是,要想富,多種樹……
林文龍見狀搖頭失笑,自家爹爹真是沒救了,只求着這個葉夫人真不是江湖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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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已經是半下午了,紙糊的窗戶看不見窗外,只覺得屋內昏暗,窗外北風呼嘯。
“這風還真是多呀!”葉三娘醒來坐了起來,“這一覺睡的真舒服。”目光越過炕桌,看着還熟睡的倆小子道,“快起來,還睡呢!也不知道啥時候了。”
“娘,醒了,睡的好嗎?”葉燕行睜開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她咕噥道。
“睡的好,你呢?”葉三娘聞言反問道。
“還是客棧熱乎,一點兒也沒感覺冷。”葉燕行伸了伸懶腰道,“什麼時辰了?”
“這看不出來。”葉三娘聞言微微搖頭道,“又起風了。”
“這風颳個沒完呀!”葉落行摸了摸臉,“感覺一臉的沙子。”
“冬季本來就多風。”葉三娘溫潤的眼眸看着他們說道,“起來洗洗臉就好了,雖然風沙大,好在不缺水。”將身上的被褥疊了疊道,“西北不但風沙大,還缺水,那纔是真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