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按律法,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林大人爽快地說道。
“這秦寡婦沒走之前,把本家親戚給壓的擡不起頭來,因爲她丈夫的事情,鬧得老死不相往來。”羅里正連連搖頭道,“現在這人走了,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現在不知道心裏多懊惱,早知道把錢花光了。守着萬貫家財最終便宜了別人了。”
“哎!這話豈能亂說。”林大人板着臉看着羅里正說道。
“小的知道錯了,知錯了。”羅里正惶恐地趕緊賠不是道。
“行了,這話別當着本縣的面兒說。”林大人黝黑的雙眸看着他說道。
羅里正聞言一愣,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林大人?”
“怎麼本縣說錯了嗎?”林大人黝黑的雙眸看着他問道。
“沒有,沒有。”羅里正聞言趕緊搖頭道。
“沒事的話,俺們走了。”林大人目光溫和地看着羅里正說道。
“恭送林大人。”羅里正側身拱手行禮道。
“我能問一下,那些丫鬟怎麼辦?”葉三娘漆黑如墨的雙眸看着羅里正說道。
“她們顏色長的好的,已經被搶了去,過好日子了。”羅里正聞言一愣,這聲音聽着熟悉,猛然睜大眼睛想起來道,“葉夫人。”
“是我。”葉三娘笑着說道,輕蹙着眉頭看着羅里正道,“你所說的好日子是?”
“嫁人了唄!她們嬌養的如嬌小姐似的,多少人惦記呢!”羅里正輕快地說道,“直接被人給拉走了。”
“拉走了?”葉三娘皺着眉頭看着他說道,“就沒有人問她們的意願嗎?”
“她們的意願?”羅里正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似的,“葉夫人,她們是奴婢,生死都在主家手裏,不嫁給他們做小妾,難不成被髮賣不知道什麼窮鄉僻壤的,給人家當共妻。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能吃得了苦。”
“共妻?”葉三娘陡然拔高聲音道。不可思議地看着羅里正。
羅里正好笑地看着她說道,“你那麼驚訝做什麼?這山裏窮的娶不到媳婦兒多的是,有兄弟共妻也不奇怪呀!”
這顛覆了葉三孃的認知。
“葉夫人就別關心她們了,秦寡婦家產一分,日子跟她們平日裏沒啥區別,都是伺候人,她們自己也願意的。”羅里正笑着說道。
“自己願意?”葉三娘冷哼一聲道,“她們有的選擇嗎?”
“這可以選呀!要麼不嫁,要麼被髮賣?葉夫人說她們會選什麼?”羅里正一本正經地說道。
葉三娘給氣得一個仰倒,“那個香茗呢?”
“香茗也嫁人了。”羅里正聞言笑了笑道,“嫁給了管事,做管事婆子了,原來你關心的是她呀!她樣子,沒人欺負得了,放心吧!她自己高高興興的等着嫁人呢!”
“那就好。”葉三娘聞言放下心來,“香茗是個好姑娘。”
香茗平安無事,沒有受到波及葉三娘總算放心了,看向縣太爺道,“咱們走吧!”
與羅里正分開,葉三娘撒腿往城裏狂奔,真是歸心似箭。
“俺還以爲葉夫人不擔心孩子們呢!”林文龍看着前面飛奔的葉三娘道,“俺從來不知道女人也能跑的這麼快。”
“怎麼可能不擔心呢!”林大人腳步慢下來道,“不行了,咱不追了,慢慢走。”
“哦哦哦!”林文龍也放慢了速度,喘着粗氣說道,“這沒事了,葉夫人是不是要走了。”
“當然了,剩下的事情得靠咱們自己了。”林大人慢慢地朝縣城走去,“已經很麻煩人家了。”笑着又道,“而且離過年沒幾天了,讓人家在外面過年啊!”微微歪頭看着他說道,“怎麼捨不得呀?”
“是捨不得。”林文龍眸光失落地看着他說道,有些崇拜地說道,“她好厲害啊!”
“喂喂!在俺的面前誇別人厲害。”林大人有些喫味兒的說道。
林文龍聞言輕笑出聲道,“爹也厲害,厲害。”
“算你機靈。”林大人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說道,“一個女人不容易呀!”
“說起來,這葉夫人的丈夫呢?”林文龍好奇地問道,“讓一個女人拋頭露面的。”
“沒丈夫,你沒看見葉夫人帶着孝嗎?”林大人微微歪頭看着他說道,“如果有丈夫,葉夫人可沒有這麼自由。”
“也是那個男人會放任她這麼……”林文龍給了自家爹爹一個你懂的眼神,“不管別人怎麼說,俺感激她。”
“嗯!沒有她,咱還得飽受風沙之苦呢!”林大人黝黑的雙眸看着他說道,“看來俺不能只讀聖賢書,得看看農書,踏踏實實的做些事。”
“爹,等日子好了,您也買個騾車吧!哪兒能總走着呀!”林文龍看着走的氣喘吁吁的自家爹爹道。
“等日子好了再說。”林大人聞言滿臉笑容地看着他說道。
兒子長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父子倆就這麼聊着朝城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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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三娘一路狂奔到了客棧,一進大堂就喊道,“兒子,我回來了。”
“葉夫人您總算回來了,少爺們都擔心您了。”小二看見葉三娘高興地說道。
“你好呀!”葉三娘深邃透亮的雙眸看着小二說道。
急促凌亂的腳步聲傳來,葉燕行兄弟倆衝過來,撲到了葉三孃的身上道,“娘,您終於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了。”葉三娘輕拍着他們倆的後背道,目光溫柔地又說道,“你們還好吧!”
“我們還好,就是擔心你,尤其是滿倉叔回來後,您隻身在外,我們就更擔心了。”葉燕行帶着哭腔委屈巴巴地說道。
“您怎麼去了那麼久啊!”葉落行不停地抽泣道,仰着小臉可憐兮兮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