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知道不太可能,可是有了兒子,孃親一心都會撲到兒子身上,就不會過多的關注俺了。”徐招娣純真的眼眸漾起笑意看着她說道。
“說的對!”葉三娘首先肯定地她的說法。
被誇獎徐招娣臉上露出同齡孩子該有的笑容。
“招娣今年多大了。”葉三娘如深潭般的眼眸看着徐招娣突然問道。
“十三了!”徐招娣脫口而出道,然後有搖搖頭道,“不這過年了,應該十四了,俺十四了,已經是大姑娘了。”
“大姑娘了,那說了人家沒有?”葉三娘漆黑如墨的雙眸看着她說道。
“不嫁人,不嫁人。”徐招娣滿臉驚恐地看着她搖搖頭道,“俺絕不嫁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覺得可能嗎?”葉三娘清潤的目光看着她問道。
“不嫁人,俺不嫁人。”徐招娣一臉驚恐地看着她說道,“俺求爹孃,當牛做馬伺候他們一輩子,不想嫁人。”
“別激動,別激動。”葉三娘伸手抓着她手輕輕安撫道,“冷靜下來,冷靜下來。”看着冷靜下來的徐招娣說道,“咱們必須冷靜下來,認清自己的處境,想辦法脫困,明白嗎?害怕無濟於事,懂嗎!”
“俺冷靜,冷靜。”徐招娣儘管滿臉的害怕,依然喃喃自語,讓自己冷靜下來。
“知道未來的處境嗎?”葉三娘關切地看着徐招娣說道,“是你們三個。”
“俺知道,被俺爹孃,拿去換彩禮。”徐招娣黑漆漆的雙眸不見底地看着她說道,“嫁給一個或徐像俺爹一樣暴躁經常打俺的男人。”
行!有這樣清醒的認知就成。
“俺還不能死,死了就被爹爹給配冥婚,永世不得超生。”徐招娣滿眼驚懼地看着她又道,“也不能像何姐姐一樣上吊,這樣上不了天堂,得下地獄。”
看來何翠娥的事情在她們幼小的心裏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可俺又能怎麼辦呢?”徐招娣死寂般的雙眸沒有焦距地說道,“捱打,捱罵俺都願意,爲什麼活着不行,死也不行啊!”豆大的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來,砸在灰撲撲的衣服上。
其他兩個小丫頭也跟着哭起來。
“別哭,哭解決不了問題。”葉三娘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着痛哭流涕的她們說道,“大過年的哭不好。”
“可俺怎麼辦?”兩個小的害怕地看着葉三娘道,“俺不要嫁人,太恐怖了。”
“可不嫁人又能怎麼辦?最好讓他打死咱們就好了。”
“喂喂!不能這麼想啊!”葉三娘聞言緊張地看着她們說道,小小年紀就存着這種心如死灰般的心思,真是造孽啊!
“別顧着害怕,我有辦法,看你們敢不敢?”葉三娘黑的發亮的眼睛看着她們說道。
三個小丫頭眼睛瞬間點亮,眼巴巴地瞅着她。
“知府大人辦了個救兒會,專門救助女嬰兒的,你們知道嗎?”葉三娘琉璃珠子似的雙眸看着她們問道。
“你們可以去求助啊!”葉三娘深邃透亮的雙眸看着她們說道,“你們有照顧寶寶的經驗,可以去救兒會照顧寶寶,可以幹活兒,求救兒會收留。”
“可以,可以。”三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說道,“讓俺幹什麼都行!只要不捱打就中。”
“只是俺們要怎麼做?”徐招娣緊皺着眉頭看着葉三娘說道。
“像知府夫人如實的說明你們的情況即可。”葉三娘澄澈的眼眸看着她們說道。
“就這麼簡單嗎?”徐招娣驚訝地看着她說道。
“你們身上被打的傷痕要給知府夫人看,願意嗎?”葉三娘輕蹙着眉頭看着她們說道,“要脫掉衣服的。”
“這有什麼爲難的?知府夫人不是女人嗎?”徐招娣不解地看着她說道,“不就是脫衣服嗎?俺脫!”
“還有到最後還是要嫁人的。”葉三娘清楚明白的告訴她們道。
“會像是寡婦再嫁那樣嗎?”徐招娣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說道,“只要嫁個老實能幹的,不打人的男人,別像俺爹就中。”
真是個單純的傻丫頭,要求的如此的簡單。
“你可以將自己所想的告訴知府夫人。”葉三娘溫潤如玉的雙眸看着她們說道。
“跟知府夫人說?”徐招娣有些害怕地看着她說道,“俺見了知府夫人連話都不會說了。”
“這可不行。”葉三娘烏黑的瞳仁看着她說道,“爲了下半輩子,你必須得說,大着膽子說,說錯了也沒關係。”
“俺說!俺不想隨隨便便的被換了彩禮。”徐招娣眼神堅定地看着她說道。
“對!這纔對嘛!”葉三娘欣慰地看着她們說道,“現在安靜的待在這裏,等道初六上衙了,咱們去府衙。”
“嗯嗯!”徐招娣聞言重重的點頭道。
“不過有些話我要給你們說明白。”葉三娘收斂起臉上的笑意,一臉正色地看着她們說道。
“您說。”徐招娣緊張的攥着手看着她說道。
“你們的事情如果鬧到了府衙,你們就有可能有家歸不得了,就會被你們的爹孃趕出家門。這屬於大不孝,你爹孃可能不要你們了。”葉三娘清明的眼眸看着她們說道。
“這個?”兩個小丫頭看着徐招娣,緊張地問道,“大姐?”
“現在你們考慮清楚了,有五天的時間。”葉三娘沉靜的雙眸看着她們說道,站起來道,“我要說的說完了,你們有兩條路可走,一條就是在我這裏住五天,回家,繼續原來的生活。一條就是想官府求助,走上一條不知道什麼樣的路,或許比現在還不如,也或許比現在好。這希望你們自己決定。”想了想又道,“這對你們現在的年紀來說,做如此的決定,是有些殘忍了。可現實擺着呢!容不得你們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