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怎麼突然決定了。”徐盼娣驚訝地看着她說都,“俺以爲你還對他們有期盼。”
“縱有再多的不是,那是咱們得爹孃。”徐招娣看着如炮仗的妹妹說道,“這世上誰都可以說他們的不是,咱們卻不能。這世上沒有不對的父母,只有不孝的子女。”
徐盼娣聞言張口結舌地看着她,“姐……姐,俺勒親姐!那咱算什麼?”氣鼓鼓地說道,“這世上就有不是的父母。”
“你別生氣啊!聽俺把話說完,俺覺得你說的對。”徐招娣抓着她凍傷的手說道。
“嘶……”徐盼娣喫痛的喊了一聲道。
“俺弄疼你了。”徐招娣舉着雙手擔心地看着她說道。
“沒有,沒有。”徐盼娣攤開自己的雙手道,“沒事。”
徐招娣低頭看着她紅腫如胡蘿蔔的手道,“咱這手跟人家葉夫人的手沒法比。白白淨淨,柔柔軟軟的還香香的。”
“俺沒那麼高的要求,只要不癢就好,癢起來,恨不得將手給剁了。”徐盼娣驚喜地看着她又道,“現在抹了藥膏,一點兒都不癢了。”關心地看着她們問道,“你們呢?”
“不癢了。”徐招娣笑呵呵地看着她說道。
“俺也一樣。”徐來娣傻乎乎地說道。
“姐怎麼改變主意了。”徐盼娣目光凝視着她問道,“是因爲里長大爺來的說的那一番話嗎?”
“有吧!俺希望過年這特殊的日子,爹爹能來找咱們。”徐招娣極其失望地說道,“可惜沒有。”
“你還報有希望,俺早就不報了。”徐盼娣小臉陰沉沉地說道,“他們從未找過咱們,過年也沒什麼特殊的。”
“過年怎麼不特殊了,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徐招娣目光溫柔地看着她們說道。
“沒有兒子,何來團圓,別自己騙自己了。”徐盼娣氣鼓鼓地看着她說道,“有兒子,咱還是要被嫁出去的賠錢貨。”
“彆氣了,所以俺纔想選擇另外一條路去試試。”徐招娣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說道。
“那萬一不成呢!”徐來娣純真的眼眸看着她們說道,“有家就回不得了。”
“你想回去啊!”徐盼娣盯着她說道。
“不想,不想,俺不要捱打。”徐來娣一臉驚恐地看着她說道。
“那就求知府夫人收留咱們,幹啥都行。”徐招娣聞言下定決心道,“知府夫人辦救兒會,專門收養被遺棄的女嬰兒的,咱們可以照料嬰兒,這些咱都會。”
“行,到時候跪求知府夫人。”徐盼娣眼神堅定地看着她們說道。
“姐,你不可以變卦啊!”徐盼娣緊張地看着她說道。
“不會了,不會了。”徐招娣聞言連連點頭道,“爲了下半輩子不會!”
“那咱們說定了,聽從葉夫人的安排。”徐盼娣閃閃發光的眼眸看着她們說道。
“嗯!”三姐妹齊齊點頭道。
&*&
葉三娘駕着騾車,載着徐家三姐妹一起去了府衙。
這期間徐家果然沒有找孩子,聽來福打聽的消息,人家忙着走親訪友。
真是讓徐家姐妹徹底的死心了,這不是平日,這是正月,還沒有打春,外面凍得直打顫。
大過年的無人在意她們。
葉三娘直接領着徐家三姐妹去了後衙,因爲這沒法在公堂上宣之於口。
陸夫人有些驚訝地看着來報的小廝福寶,“來求救的?”
“是!葉夫人是這麼說的。”福寶恭敬的回稟道。
“請葉夫人進來吧!”陸夫人星眸微轉看着福寶說道。
這大過年的等不及了,肯定是大事。
“是!”福寶拱手退了下去道。
不大會兒葉三娘帶着三個孩子進了廳堂,“民婦葉三娘拜見陸夫人。”葉三娘福了福身行禮道。
“跟我還客氣什麼?快坐下。”陸夫人指着自己左手邊的太師椅道,目光落在站在堂中央的三個孩子道,“這仨孩子是?”
“招娣快拜見陸夫人呀!”葉三娘看着被嚇的傻的徐招娣說道,“河東村的,沒怎麼進過城,不太懂禮數,有些怕生。”
“葉夫人俺咋做呀?”徐招娣求救地看着葉三娘道。
葉三娘聞言輕撫額頭,好像對這個稱呼也拿不準,肯定民婦不行,這是已婚婦女。
草民好像是男的,猛然想起來道,“民女,民女,像我剛纔一樣。”
“民女徐招娣,(盼娣)、(來娣)……”三個孩子齊齊福了福身行禮道。
陸夫人指着葉三孃的下手道,“坐,你們也坐。”下手太師椅不夠,“坐鼓凳。”
徐招娣拉着倆妹妹都坐在了鼓凳上,這樣離葉夫人夠近。
“你這是唱的哪一齣啊!”陸夫人滿臉笑容地看着她們說道,“這孩子穿的單薄,不冷嗎?這臉上和手上還有凍瘡。”視線落在葉三娘身上,心思微轉,“她們在家裏過的不好。”
“是!”葉三娘坦然地看着陸夫人說道。
“是因爲家裏沒有兒子嗎?”陸夫人杏眸微轉看着葉三娘問道。
“您咋知道的?”葉三娘驚訝地看着她說道,“我還沒有介紹她們的具體情況呢!”
“從名字上就聽出來了,招娣、盼娣、來娣……這將來如果還生女兒,肯定叫引娣!”陸夫人面沉如水地看着她們說道。
“陸夫人英明。”葉三娘聞言深邃透亮的雙眸盈滿笑意看着她拍馬屁道。
“少拍馬屁。”陸夫人沒好氣地看着她說道。
“我可沒有拍馬屁,她家四妹妹,叫徐引娣,剛半歲,還沒斷奶呢!”葉三娘目不轉睛地看着她說道。
“是她們來求救,怎麼家裏是沒喫的,還是困難的衣不蔽體。”陸夫人提高聲音道,“月見,端倆火盆進來。”
“是!”月見聞言恭敬的行禮退了下去,再回來,身後的小廝端着倆火盆放在了孩子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