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莓咱們去哪兒?”葉三娘微微歪頭看着坐在車轅上的姚樹莓問道。
“對府城俺不熟悉,也不知道該去哪兒?”葉三娘聞言犯難地看着她說道。
“葉嬸兒以前不是住在城裏嗎?也不知道該往哪兒去啊?”姚樹莓驚訝地看着她說道。
“我以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府城真沒來轉過。”葉三娘琥珀色如貓眼兒般的眼睛看着她說道。
“那不出去買東西嗎?”姚樹莓好奇地追問道。
“有下人出去採買的。”葉三娘輕撫額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以前那真是地主婆。
“俺想去孃親以前賣菜的地方看看。”姚樹莓認真的想了想說道。
“那這樣,咱沿着城內的大街走上一圈,然後去菜市場看看。”葉三娘晶瑩透亮的雙眸看着她徵詢道。
“好聽您的。”姚樹莓聞言乖巧地點點頭道。
“那咱們走嘍!看看府城有多大。”葉三娘駕着車,走在青石板鋪就得大街上。
沿街的布幌子隨風飄着,葉三娘指着那些布幌子道,“上面的字認識嗎?”
“人不太全。”姚樹莓紅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有啥的?就是因爲不會才學的,這要是會了,還用學嗎?”葉三娘溫潤如玉的雙眸看着她說道,“我教你。”
她們就一路上認着沿街店面的布幌子,和牌匾走了一圈,然後去了菜市場。
府城不大,菜市場也不多。
也不知道姚杏花平日裏在哪裏買菜,依照葉三娘判斷應該是在普通的平民菜市場。
果然無論古今這菜市場都是嘈雜之地。
大姑娘小媳婦擓着籃子,穿梭在其中,跟小商小販的討價還價。
煙火氣十足。
“俺孃親就是在這兒賣菜嗎?”姚樹莓目光貪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道。
“應該是吧!”葉三娘不太確定地說道。
“俺就看看,也沒想那麼多。”姚樹莓紅着眼眶說道,“俺娘是不是也像那些大娘蹲在地上賣菜呀!”
“是啊!”葉三娘看着菜市場門口大娘,嫂子,蹲在門口,前面放着菜筐,裏面都是一大早採摘的新鮮的蔬菜。
等着有人來買!
“咱們進去看看。”葉三娘清澈的眸光看着她說道。
“不了,進去,沒有人看着咱的騾車,萬一被人牽走了怎麼辦?”姚樹莓聞言擔心地說道。
“那你自己進去走一圈。”葉三娘想了想看着她說道,沒有停車的地方確實不方便。
“俺進去?”姚樹莓看着嘈雜的人流,抿了抿脣道,“俺有些怕。”
“那算了。”葉三娘看着臉色發白的她說道,儘管來買菜的都是女人,可賣菜的有男有女,她還是不大習慣。
“樹莓趕過集嗎?”葉三娘黑眸輕閃看着她問道。
“沒有,沒趕過集,咱們村的觀音誕也沒參加過。”姚樹莓黑峻峻的雙眸看着她說道,“孃親總說集上亂,怕俺被拍花子給抓跑了。”
“以後趕大集,我帶着你。”葉三娘抓起她的手晃晃道,“緊緊抓着,不鬆開,咱們去集上看看好喫的,好玩兒的。”
“嗯!”姚樹莓聞言重重地點頭,這眼淚滴落在衣服上,瞬間被吸收了。
葉三娘看着她微微聳動的肩膀,“咱們走吧!天也不早了。”又叮囑道,“坐穩了。”
姚樹莓緊緊地抓着車轅點頭應了聲,“嗯!”
葉三娘駕着騾車儘快的離開了菜市場,穿過了城門,走在回家的官道上。
“那個……樹莓呀,以後畫畫要做上自己的標記。”葉三娘一腳踩着車轅,一腳耷拉着,隨着行進的騾車盪悠悠的。
“標記?”姚樹莓扭過頭來看着她疑惑的問道,“什麼意思?”
“就像是那些偉大的畫家,在自己的畫作上印有自己的印章。”葉三娘微微歪頭看着她說道。
“啊!”姚樹莓聞言瞠目結舌地看着她說道,“這有名的畫家都有誰呀?俺都不知道,俺沒想那麼多。”
“自己的畫冊要標記,證明是自己親手畫的。”葉三娘深邃如墨的雙眸看着她說道,“要真能刊印的話,肯定有跟風者。”
“跟風?”姚樹莓撓撓頭不解地看着她說道,“這有什麼好跟的?”
“因爲財帛動人心,他們會看到其中巨大的利益。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什麼都乾的出來。”葉三娘清冷的目光看着她說道,“而且說不得會顛倒黑白的。”
“顛倒黑白?”姚樹莓不太明白地看着說道。
“我們以事實爲依據畫下來,可是有些人就會把女人描繪的好喫懶做,嫌貧愛富,然後怒其不爭把自己的丈夫給殺了,好再嫁呀!”葉三娘清冷的目光看着她說道。
“啊!”姚樹莓瞪大眼睛嘴張的能塞下顆雞蛋,慌張地說道,“怎麼能這樣污衊人呢!”
“人心是險惡的。”葉三娘聞言看着純真的她說道,“成年人的世界更是你想象不到的殘酷。”
“喜歡畫畫嗎?”葉三娘深邃透亮的雙眸看着她忽然問道。
“喜歡!”姚樹莓聞言一愣忙不迭地點頭道道,“俺更喜歡葉嬸兒講的鬼故事,更想講他們變成畫面。”
“跟着我學歷史,開闊境界和眼界。”葉三娘肩頭輕輕碰觸她的肩頭道。
“謝謝葉嬸兒。”姚樹莓高興地直點頭道。
“坐好了,咱們加快速度,回家給靈靈過百天。”葉三娘笑眯眯地看着她說道。
“哎!”姚樹莓臉上漾起純真的笑容看着她點頭道,一扭頭看着前方不遠處道,“前面有人耶!他揹着個孩子。”
噠噠……騾車經過了他,葉三娘放慢了速度,“這位大兄弟上哪兒啊!我看您揹着孩子怪累的,用不用稍您一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