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去把廚房裏的粥端過來。”
蘇妗站在東廂房的門前,揮了揮手,對着春杏吩咐道。
“是,小姐。”春杏此刻雖然恨不得寸步不離她家小姐,但是端粥是給蘇不言喝的,昨晚也幸虧有他在,不然小姐恐怕十分危險。所以最終還是一步三回頭地走去了小廚房。
蘇妗自然知道春杏心裏在想些什麼,無奈地笑了笑。
昨晚恐怕真是嚇到這小妮子了,從夜裏回來就一直跟個驚弓之鳥似的。只是莫說春杏了,她現在也是心有餘悸。
蘇妗出神,低頭看着地上的光影。回想着昨夜看見的兵器,眼中劃過深思。
那種弓箭的箭頭是特製的,上面打造了一圈細小的倒刺,而這種武器一般是邊關胡族用來捕捉大型獵物的。怎麼會出現在大夏境內?又怎麼會來刺殺她?
直到屋內傳來聲響,蘇妗才猛然回神,敲了敲房門。
“阿言,醒了嗎?我進去了?”
等了一會兒也沒有動靜,蘇妗有些擔心,剛要推門進去,房門就從裏打開。
蘇妗手停在半空中,擡頭看着男人,應該是穿衣有些急促,所以衣領還有些凌亂。
“別動,我給你弄一下。”
蘇妗剛要踮起腳,就看見男人微微彎下了腰。
手指一頓,只是片刻的停留,隨後仔細地整了整領口,將系錯的扣子重新系好。
“妗妗,我昨晚......”蘇不言看着女孩,聲音有些遲疑,眸中帶着些擔憂。
“好了,先去喫飯吧。”
蘇妗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春杏正好從小廚房端着飯菜走了過來。
天大地大,喫飯最大。蘇妗覺得還是先讓蘇不言喫飽了再說,畢竟他一向看見飯就跟貓見了老鼠似的。
蘇不言張了張嘴,最好還是沒出聲,一頓飯喫得是心不在焉,時不時瞟上兩眼女孩。
蘇妗心中想着別的,也沒有注意到男人的不對勁,直到喫完飯,被人喊住,才擡起了頭。
“怎麼了?”
蘇不言扣了扣手,有些緊張地低着頭小聲說道:“我做錯事了。”
蘇妗看見男人這模樣,就知道他應該是對於昨晚的異常要做出解釋了。其實她不一定非要知道原因,畢竟昨晚阿言雖然看着不對勁,但最後也沒有做出什麼舉動來。
“做錯什麼了?”
蘇不言沉默了一瞬,接着說道:“我沒告訴你我的祕密。”
看着男人乖乖回答的樣子,蘇妗莫名覺得有些搞笑,壓住上揚的嘴角,點了點頭。
“那阿言藏了什麼祕密?”
“我每次殺多了人的時候都會不清醒,醒了之後人就都死了。”
“那你是擔心昨晚上你傷了我嗎?”
蘇不言點了點頭。
蘇妗起身,走到男人面前,揉了揉他的發頂,柔聲道:“你沒有傷害我,而是保護了我,阿言很厲害。”
蘇不言聽到女孩的話,懸了一早上的心終於落回了原地,仰頭笑了笑,又恢復了之前沒心沒肺的樣子。
“廢物!都是一羣廢物!連一個手無寸鐵之力的女人都殺不了!”
文銘澤將案桌上的東西全部摔在地上,噼裏啪啦碎了一地,屋內侍奉的下人們連忙跪地俯身,生怕波及到自身。
陰沉着臉,胸脯起伏。
“大早上的又在鬧什麼?剛出了天牢還想再進去不成?”
門外走進一名男子,石青色的長衫,黑色發冠束起,模樣不多出挑,卻也算得上清秀。
此人正是文國公府的大公子,文遠卓。
“大少爺。”
站在一旁膽戰心驚的奴才喊了一聲,看到男人的手勢後,才鬆了口氣,退了下去,順手將房門掩上。
文銘澤心情雖然煩躁,但是對於這個大哥卻一向敬重有加,甚至相較於文國公也更加懼怕文遠卓。
“大哥。”
“怎麼了?這大早上的一臉喪氣樣?”
“我昨晚派人去殺蘇妗,結果全死了,蘇妗那個賤女人還活得好好的。”
文遠卓當時就一個步子走到男人面前,擡起手臂扇了眸子陰鶩的男人一巴掌。
“你說什麼?你派人去刺殺蘇妗!你還想不想活了!刺殺也就算了,還不成功?!”
文遠卓簡直要被自己這個蠢笨如豬的弟弟氣死,臉色鐵青。
礦裏那邊本就出了事情,那一羣廢物監管不嚴,竟然讓人逃走了,現在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他生怕那人遇上凱旋的蘇家軍,於是特意連夜趕了回來,結果文銘澤居然還敢惹上蘇家的人。
文銘澤捂着被打的臉,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但是在望見那個十分難看的臉色時,又將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心中又給蘇妗暗暗記了一筆。
文遠卓閉上眼睛長緩了一口氣,睜眼問道:“尾巴處理好了嗎?”
文銘澤點了點頭。
“屍體我都讓人去焚燬了,她不會有證據的。”
文遠卓這纔算鬆了口氣,要是留了現場沒收拾,他直接打死文銘澤去賠罪算了。
“你這兩天給我安分點兒,別出去惹事!聽到了嗎?!”
文銘澤不服氣,想要爭辯,但是在看到男人眼底的狠辣之後,乖乖地點了點頭。他絲毫不會懷疑,要是他說了一個不字,大哥能直接把他的頭扭下來。
文遠卓甩袖離開房門,他需要去打聽打聽將軍府可有傳出什麼消息來。
眼神黝黑,暗藏殺機。若是他們察覺到了什麼,那他就要採取相應的手段讓他們閉嘴了。
-太和殿-
蕭衡看了看昨夜傳來的消息,將奏摺合上放在一側,暗自思酎着。
蘇妗遇刺?
“查清楚了是誰嗎?”
影子搖了搖頭。
蕭衡眉頭攏起,在京城裏會去刺殺蘇妗的,似乎想來想去也就文家那個蠢貨比較符合。
只是,文銘澤雖蠢,文家卻還有文遠卓,有他攔着,怎麼可能會讓文銘澤幹出這種蠢事?
難不成,這件事背後還有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