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害怕蘇妗發現,蘇擒虎和蘇猛兩人輪番勸了好久,才稍稍好轉。接着便整日出去變着花樣地給蘇妗買些布料首飾。
彷彿要將這半年未能陪伴在她身邊的時光全部補回來。
這不,蘇妗剛剛在書房練完字,就聽見了母親的聲音由遠及近。
“妗兒,可是又在練字了?都怪你父親,你一個女孩子何必給你佈置那麼多課業,累得我兒都瘦了許多。”
雲暮晚恨不得一刻不也離開蘇妗,所以總是一早便來了這裏。
蘇妗哭笑不得,連忙握住母親的手,說道:“娘,我自己有分寸的。如今天冷也不出門,只能練練字打發時間了。”
雲暮晚聞言,頓時又在心中心疼起自己的女兒。
“妗兒啊,今日我看陽光還好,也已經叫下人備好了馬車。裏面都燒得暖烘烘的,娘帶你出去逛一逛可好?”
蘇妗愣了愣,突然想起上次出行。
自己忘了帶暖爐子,阿言將她的手握住,溫暖的感覺似乎傳進了身體經脈中。
距離他離開約莫有半月的時間了,也不知道在幽國一切可還好。
蘇妗斂下眼中的擔憂,點了點頭,笑着說道:“好,正好房中的書也看完了,去挑一些有趣的遊記看看。”
雖然雲暮晚對於女兒醉心學習,不愛胭脂的行爲有些鬱悶,但很快又自豪起來。
她家女兒就是同旁人不一樣,不在乎那些胭脂俗粉,自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魅力。
這麼想着,她又難過起來,自己的女兒這般優秀,老天卻不作美。
母女倆各有心事的出了門,子伯指揮着車伕將套好的馬車停在府外。
-幽國-
幽國位於大夏的南方,周邊臨海,是個極爲富庶的地方。只是前幾位皇帝好文牘武,致使國家軍事實力一直落後,歷史上曾多次被周邊的遊牧民族和大夏侵佔,最終都靠着賠款通商保住國土。
直到如今這位皇帝登基,已經二十年有餘。稱號睿武帝,極爲有抱負和野心,在全國上下進行改革,全力發展軍事,重視武將。
如此一來,自然傷及重文輕武的國家根本。朝堂上近八成全是世家累代的清流文人,睿武帝搬出這樣的改革旨意,自然招惹起這些世家大族的不滿。
就連聞家作爲文人表率,聞太師三朝元老,德高望重,也因爲是皇后的母族,保持中立狀態而遭到迫害。先帝的其餘皇子更是以皇帝被奸人讒言所矇騙,需要清君側爲由,帶領十萬大軍,與宮內的賢太妃裏應外合,發動兵亂。
其中呼聲最高的便是先帝的第八子,周王。周王是先帝最寵愛的賢妃所生,原本就是儲君的有力人選,可是最後因爲身份的原因,被封爲周王,分到了一塊極爲優渥的封地。
然而心中卻一直不甘,所以私底下屯兵操練,早就有不軌之意。
因此,在遇到這等絕佳機會的時候,第一個擁兵入京,高呼清除奸佞小人。
爲了保住皇后和太子,聞太師不惜毀掉自己的名聲,寫下對皇帝改革政策的討伐與抨擊,將京中衆人的罪責擔到自己身上。
即便最後睿武帝險勝,聞家衆多子弟也被虐殺,太子慌亂之間被歹人挾持而走,聞太師跪地稱自己有負陛下所託,爲了聞家的後世子孫,只能以死謝罪。
這次內亂,肅清了朝堂一般的勢力,被世家把持的朝政重新回到皇帝手中。然而幽國也爲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聞家上下但凡有點兒天資的兒郎皆死於亂箭之下。皇后嫡子,東宮儲君也不知下落,皇后身亡。
那幾日,幽國的上空中都籠罩着濃郁的血腥之氣,鮮血洗刷着皇城,在一場春雨後重新煥發生機。
睿武帝也是一夜白髮,身體大不如前。
其後幾年,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太子,那是皇后留下的唯一孩子,也是聞家的血脈,是他最滿意的儲君。只是十幾年的時間,他心中也早已不再抱有期待。
於是縱容着膝下的其他孩子壯大自己的勢力,能夠讓他從中挑選出一位合格的儲君。
可是,就在半個月前,傳言早已經身死魂滅的太子卻突然出現。
已經罷朝多日,整日纏綿病榻的睿武帝聽到消息後,竟掙扎着起了牀,灰白落敗的神色也驟然間容光煥發,彷彿一掃多年的病症。
天京內人人觀望,其他幾位皇子更是時刻不敢鬆懈。本以爲皇位已經是囊中物,誰知道半路殺出來一個程咬金。
因此,在第二日宮內傳來聖旨,昭告幽國上下,皇后之子,他們幽國的嫡長子得上蒼庇佑,幾經顛沛流離,重新回到天京。爲了慶祝,近三年百姓賦稅減半,宮內的婢女提前放出宮去,輕有犯罪者也可赦免。
一時之間,民間對於這位陌生太子的支持愈高,民心所向。
爲了表示寵愛,睿武帝更是直接將太子留在了宮中居住,直至前些時日,才搬進重新修繕的東宮。
-東宮-
藍田暖玉鋪造的地面閃耀着溫潤的光芒,遠方似有嫋嫋霧氣籠罩着恢宏華麗的宮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在湛藍的天空下,那金黃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頂,顯得格外輝煌。
亭臺樓閣,長廊池榭,假山流水,涓涓細流,不知工匠如何的神奇巧思,竟使得冬日裏河中蓮花綻放,出水芙蓉之姿。
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古琴涔涔、鐘聲叮咚。
四周屏障,火爐炭烤,即使在冬風蕭瑟的院中也感覺不到一絲寒冷。
身姿嬌軟,媚眼如絲的舞女肆意展現着他們美妙的曲線,眼睛流轉之間,對着上座的男人投出柔媚情意。
臉頰稍紅,她們從未想過太子竟生得如此俊美,那雙冷漠沈隨的眼睛,讓人只一眼便忍不住酥麻了身子,任君採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