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好友的目的，發現他的真實面目。
可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又能怪得了誰呢？只怪自己當初沒能阻擋誘惑。
“他可是我大學最好的朋友啊，呵呵……”
他自嘲一笑，拿出香菸遞給王尋，見他搖頭，自顧自地點燃一支。
“你能說說經過麼。”
看着滿臉落寂的男人，王尋並沒有多少同情，這種人也不值得他同情。
“都這樣了，還有說的必要麼？況且，你爲什麼要幫我？”
餘歡水倚在靠背上說道，他望着空中煙霧，略微有些恍惚。
“我是餘歡的男朋友。”
餘歡水頓時坐直身體，盯着王尋愣了片刻，隨即對他怒目而視，暴跳如雷地吼道：
“你說什麼？她纔多大！她還在上學！你！”
王尋無視了他的憤怒，他能理解當一個父親知道女兒早戀後的感受。
不過……
“你配憤怒麼？”王尋冷漠地說道。
餘歡水惱羞成怒地站起身來，對王尋說道：
“我是他爹！你如果叫我來是爲了羞辱我，那我也沒有和你多說的必要了。”
王尋輕笑一聲，嘲笑道：
“你倒是當了個好爹，自己女兒成績一落千丈也不管不問，爲了賭連女兒想自殺也不知道。”
“你？！你說什麼？”
這話宛如晴天霹靂，令餘歡水怔在當場，目光呆滯。
“你已經聽到了，難道你還想裝作沒聽清麼？”
王尋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宛如一柄利劍，狠狠地刺向餘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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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如蠟一般黃，嘴脣發白，渾身像是突然失去力氣一樣跌坐到椅子上。
沉默良久……
他的臉色變換不定，壓低語氣緩緩道：
“你說得對，我真是當了個好爸爸。”
說完，他就抽出一支香菸，放嘴裏點燃，神色落寂。
“不過還好，你還有得救，至少你女兒還是在乎你，不想讓你們家分崩離析。”
聽聞王尋的話，餘歡水就像看到一捆救命稻草，急切地問向王尋：
“你真有辦法？我還有救麼？”
“先給我說清楚經過，我才知道怎麼幫你。”
“好，我說。”
………………
餘歡水緊張地看着王尋，不敢打擾他的思考。
他剛剛已經把所有事情都說與他，他也希望這個自稱女兒男朋友的人真能幫到自己。
看來猜得沒錯，餘歡水的那個朋友突然有一天殷勤地請他喫飯喝酒。
平時他們也經常一起打麻將，但金額不大，可那天喫飽喝足後卻說帶他去玩玩，把他帶去賭場。
套路一個接一個，最終目的就是讓他走投無路，好讓他聽話就範，哪怕違法亂紀餘歡水也得聽他們的。
交代給他的事王尋也算知道了。
餘歡水目前就職的公司是一家中美合資企業，從事智能ai行業，公司市值達到數十億。
去年該公司的技術員開始研究一種領先技術，如果研究出來，定能領先該行業其他本土企業，極速佔領本地市場。
而餘歡水的職位剛好是研發主管，可以接觸到技術文件，他也是因爲可以接觸研發資金而挪用公款。
所以那羣人的目的就是讓他透露一些研究數據，不用全部，只需要核心部分，趁他們還未申請專利之前。
“你知道他背後是什麼公司麼？”王尋突然問道。
“有兩到三個懷疑的同行，但不知道具體是哪個”餘歡水如實回答道。
“你欠公司多少錢？”王尋問道。
“接近兩百萬。”餘歡水無奈地說道。
王尋思慮片刻，問道：
“你的房子能賣多少錢？”
“可能...也就兩百來萬吧。”
那套高級住宅是前幾年餘歡水花一百六十多萬全款買的，之前也考慮過賣掉還賬，但欠款太多，賣了也還不完，而且還沒地方可住，纔開始擺爛。
“這樣，你把房子賣了，錢全還進公賬，剩下的還給賭場，高利貸先不管。”
聽到王尋的建議，餘歡水面色猶豫，欲言又止。
“這些事既然都是你自己做出來的，當時就要想到這樣做的後果，像個男人一樣承擔這些後果可以麼？”
在王尋尖銳的話語刺激下，他倒是鼓起一些勇氣，結果沒堅持兩秒，就擔憂道：
“那賣了就沒地方住了啊。”
“住我家行了吧！我有套空房子，只是有點小罷了。”王尋不耐煩地說道。
餘歡水聞言猶豫半響，宛如烈士斷臂般說道：
“好！我賣！”
“很好，趁你們公司沒有察覺你挪用公款之前，趕緊賣掉還進去，然後給你們老闆說明這個情況，就說有人賄賂你泄露機密。”
“那些高利貸和賭場怎麼辦？”餘歡水又擔憂地問道。
“賭場我可以幫你說說，讓你低息分期償還，高利貸別管他，他上門找你麻煩給我打電話，我來處理，你那個同學的錢就更不用還了，管他個鳥。”
王尋一邊看菜單，一邊淡然自若地說道。
餘歡水稍一斟酌，如果不是自己被那些高利貸和賭場同時嚇到，又因爲挪用公款被調查而惶恐不安，也不會被弄得束手無策。
大不了從頭再來罷了。
想通此節的他頓時感覺輕鬆許多，他感激地望向王尋說道：
“那到時候只能暫時住在你家了，實在是麻煩你了，等我還清債務我會給你租金的。”
王尋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專心看着菜品。
看着不想搭理自己的王尋，餘歡水躊躇片刻，問道：
“那個...你剛剛說我女兒差點自殺？你可以給我講講麼？”
啪！
只見他重重合上菜單。
轉頭看向餘歡水，冷笑道：
“你還知道關心你女兒嘛,你想知道就自己去了解原因唄，這不是你作爲父親應該做的麼？”
聽到王尋譏嘲般的話語，餘歡水神色尷尬，但又無話可說，只好又拿出一支菸抽起來。
“多關心關心她吧，她今年可是高三，和你老婆也服服軟，換個女人見你這個樣子早就離婚了，還會等到現在？”
王尋倒也不想一直嘲諷他，至少他還剩點良知，也沒做什麼大壞事，只是沒當好丈夫和父親這個角色而已。
王尋把菜單遞給餘歡水，對他說道：
“點菜吧，你來點。”
說完，就把服務員叫了進來。
“可以喝酒不？”餘歡水突然問道。
“隨便你。”
王尋無所謂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