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帝君也在凝聚靈光,一百零八顆沾染了邪戾之氣的二代星靈助他戰力暴漲,黑色星光組成洪荒大陣,此刻的他舉手投足間都可以創造、毀滅世界。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星靈按照特定規律圍繞東王公轉動、挪動,創造和混滅的氣息隨星光而變化,莫名與玉鳥人長槍上面的蓮花開放、收縮相呼應,好像存在什麼無法看清的聯繫。甚至可以說,一百零八顆天星也是一朵正在不停收縮、開放的花朵,既受到玉鳥人手中神槍的影響,也反向影響玉鳥人即將煉成的神兵。
兩個決戰主角的戰力都提高到了混元左右,星海區的空間因他兩個的“兩朵花”不停崩碎又彌合,圍繞此地的兩條巨龍似乎感受到了危險,不得不退後千里萬里。此時此刻,唯有貫穿六道的盤古幡仍舊聳立於此,毀滅之力和重生之力與它而言也不過是比平常時更加烈的兩股風而已。不過若仔細看就能發現,盤古幡上也有一百零八個星點在爍爍放光,而如果再放眼觀瞧,就能看到,洪荒大界高天的一百零八顆星辰同樣在幻滅明瑞。
“道法自然,原來如此。”身在大羅山的太上老君似乎看明白了什麼,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元始天尊,“師弟,你覺得呢?”
元始天尊點點頭,“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兩位道尊頷首致意,與通天教主稍作解釋,而後傳音崑崙山和蓬萊島。正在觀看大戰的兩教羣仙聞聽三位道尊命令,皆面露震驚表情,但沒有猶豫,立時遁飛玄天,朝三界六道各處奔行,化作萬道璀璨流光跨越天際,場面燦爛玄奇……
“這是……?!”
大多數人發懵,看不懂道門羣仙在做什麼,只有極樂淨土似乎發現了端倪,頓時佛光澎湃而動,佛音鋪散開來,洶涌彌散,卻不傷衆生衆靈,柔和蓋在大地上……
女媧也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這會兒她顧不上其他事,只是緊盯鳥人,皺着眉頭望着他。“我家孩兒!你千萬別有事!姑姑不允許你再有事!”
又過不多久,無上金仙強者也弄清楚了此間內幕,除了東華帝君之外的所有巨神巨仙開始綻放運道華光,化作一根根擎天柱支撐在蒼天和大地間……鎮守四方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軍團超負荷運轉團體玄功,四隻接近混元級別的守護神獸虛影顯現,四象之力磅礴涌動……之前佈置在各處的強大法寶也開始噴濺更加強烈的氣勢,組成更加強力的守護陣勢,連太陰太陽都開始爆耀閃光……
總之,三界六道所有巨神巨仙們好像全都在爲一件事做準備。
仍舊在積攢力量的東王公看着洪荒世界的動靜,稍作推算,“好像比我想象得更加複雜一些,更重大一些。”他有些憤怒地擡起頭,遙望已經完全顯露的紫霄宮,“鴻鈞,天道,你們早就認定我必輸嗎?!”
“張百忍,我不服!”東華帝君說道,“你到底比我強在哪裏?!爲什麼我一定要敗給你!?”
“你不是敗給我,是敗給你自己。”玉皇大帝說道,“星海,你自認冷酷,卻看不清世界的冷酷,你難道不清楚,羣星高掛玄天無悲無喜,就是世界的殘忍與無情?你推崇霸道制御三界六道,卻不知三界六道以更霸道的方式制御衆生衆靈。你欲無情統治衆生,世界同樣無情駕馭你。你此刻不服天地,可曾想到衆生也不服你?”
東華帝君沉默了。
玉皇大帝說道:“你所認可的方式,正是此刻洪荒世界回饋你的方式,現在還沒到衆生衆靈意志爲大道犧牲的時候,而是需要你獻出自己,所以——你必敗!大道的無情,你看懂了嗎?”
東華帝君冷冷地說:“我願意獻出自己,但不是這種方式!”
玉皇大帝冷冷地答:“大道從來不會給人選擇的機會!”
東王公再次陷入沉默,不再與玉皇大帝多言,而是低頭去看玉鳥人神槍上的蓮花——它已經開合關閉一百零八次,“好吧,多謝大道教導,原來我是因此而敗。也罷,能敗亡於此,也算是我證道了!”
“呱~”輕輕抓住神槍,玉鳥人慢慢睜開雙目,這一刻他是那麼平靜,哪還有之前的瘋狂,九隻金烏出現在他身邊,輕鳴低語,亦沒有任何暴虐之色,就好像平時的放鬆樣子。
“東華帝君,你準備好了嗎?”鳥人手執長槍,開口問道,“還有什麼話要對素寒姑姑講嗎?”
東王公目光偏轉,遙望遠方,見明月女神淚眼婆娑,不禁也流出了淚水,“素寒,我敗了。對不起,我早該聽你的,如果聽你的話,一切都會安然無恙。”
“星海!現在投降還來得及!”素寒哭道,“求你了!投降吧!算我求你了!”
“不,不能投降。”東華帝君搖着頭說道,“事到如今,我可以向玉鳥人投降,卻不能向大道展示懦弱。素寒,無需爲我傷心,爲夫是爲了三界六道擔任先鋒,爲夫將彪炳永世,英明永傳!”
“我不想傳頌你的英明,我只要你!”素寒悲泣道,“我只要你,只要你!”
東王公不再多言,目光掃視羣星,“你等在我走後切不可萎靡不振。記得,你們是應運而生的生靈,既有高掛玄天的驕傲,也有愛護衆生的心意,以後要繼續照耀三界六道,讓衆生仰望!”
“帝君!”羣星聽不懂東王公的意思,但卻能體會他的悲慼和期望。
簡單說完自己要講的話,東華帝君最後把目光重新放在玉鳥人身上,“好了!玉鳥人,做你該做的事情!”
“那麼,東華帝君,還請助我成爲最堅硬最鋒利最冰冷最冷酷的鑽頭,破掉異大道的衝擊之勢,完成大道相遇!拜託了!”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