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嬌軟青梅兇嘰嘰,得寵着 >第十三章 不幹人事
    薄暖陽停下腳步,怯生生回頭。

    左殿看着她防備的眼神,硬生生被氣笑了:“我還真能把你怎麼着?”

    把他當成什麼人了?

    薄暖陽略微有點不服氣,分明是他自己先不幹人事兒的。

    左殿雙手插兜來到她面前,低着頭看她,帶着幾分妥協與傲嬌:“喊聲哥哥,幫你姐姐,行嗎?”

    少年身上是淡淡的薄荷味,薄暖陽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體溫。

    她連忙退後兩步,聲音微弱:“哥哥。”

    小姑娘聲音又輕又軟,話一出口,左殿就後悔了。

    媽的。

    不應該換條件的。

    想弄她。

    “我喊了,你不能反悔。”似乎察覺到他想反悔,薄暖陽氣哼哼開口。

    月色明亮,周圍都是夏天的花草香。

    左殿沉悶的心情豁然開朗,他覺得,他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來了百穀鎮。

    遇到了看一眼就想上的姑娘。

    不過他沒敢把這句話說出來。

    如果被面前的姑娘知道了,可能會把他扔對面河裏。

    不知道左殿和黑虎談了什麼,總之,薄文的照相館順利開張了。

    沒有人再來找她麻煩。

    照相館一點點做大,五年過去了,變成了如今稍有規模的影樓。

    -

    薄暖陽從夢中醒來,已經是黃昏。

    她靠在沙發上發了會呆,起身來到門口。

    這條街,越來越破舊了。

    車子開過去,黃色的塵土漫天飛揚。

    夕陽灑落,她恍惚了一陣。

    薄文的照相館步入正軌後,她經常跑去找左殿玩。

    少年每天沒事做,也不愛出門,就抱着個吉他,在紙上寫寫畫畫。

    左殿外婆門口有個水井,很古老的那種,打水要用轆轤,她從未見過。

    水井伸頭看去,幽深又可怕。

    每次她伸頭,左殿都會揪着她衣領扯回來:“看什麼,好奇心這麼重呢。”

    “這個怎麼打水啊,你弄給我看看好不好?”薄暖陽摸着上面的麻繩。

    左殿挑着眉看她:“我就會了?”

    薄暖陽看他:“你不會啊?”

    語氣帶了點驚訝和失望。

    好像他活該什麼都要會一樣。

    他好生氣。

    居然敢看不起他。

    但他真不會,他也是第一次見這個東西。

    那天晚上,他一個人站水井邊練了好久。

    第二天她剛來,他就得意地問:“要看打水嗎?”

    薄暖陽正忙着抓旁邊草地上蹦來蹦去的螞蚱,聞言連頭也沒回:“不看,我要抓這個綠色的螞蚱。”

    少年氣得臉色鐵青,扯着她衣領帶回來:“你給我站這裏,眼睛睜大了,敢眨眼,就把你丟下去。”

    媽媽,他好可怕。

    但薄暖陽笑了,不僅笑了,還笑得很大聲。

    左殿閉了閉眼,感覺一顆心都被她掏空了。

    最終,薄暖陽還是老實地站在那裏,看着他打了整整十桶水。

    兩人無聊的把水一桶桶澆到旁邊的菜地裏。

    快喫晚飯的時候,薄暖陽坐在井沿上,已經一頭汗了。

    左殿把水桶放回去,盯着她看了會,最後撩起衣角,露出結實的小腹,在她驚疑不定的眼神中,溫柔地給她擦了汗。

    他長這麼大,從未對別人溫柔過。

    所有的耐心與容忍,都給了她。

    -

    薄文忙完後,跟攝影師交待了幾句,就帶着薄暖陽回了家裏。

    奶奶和大伯他們早已經做好了飯菜等着她們。

    薄暖陽鼻子一酸,就撲進李慧芬懷裏:“奶奶,你身體怎麼樣了?”

    “好,好,你每個月都寄錢回來,奶奶都定時去體檢的。”李慧芬笑着拍拍她。

    大伯和大伯母也站旁邊笑。

    桌子上擺滿了她愛喫的菜。

    旁邊的水桶裏,還泡着一個西瓜。

    井水鎮過的西瓜,好像格外好喫。

    薄文拉着她坐下:“現在影樓收入不錯的,你不要每個月都寄錢回來。”

    “沒關係的,我網店也還可以的。”薄暖陽笑眯眯地說。

    李慧芬年紀大了,身體越來越不好,她不能只讓大伯一家子管她。

    薄文給她盛了碗湯,嘆氣。

    她們這個家,情況太複雜了。

    “薄煦怎麼樣了?”薄文問。

    “挺好的,研一啦,自給自足可以的。”薄暖陽說。

    李慧芬很欣慰:“那就好,你們都長大了,我就放心了。”

    一家子開開心心地吃了頓飯。

    晚上的時候,薄文拉着薄暖陽坐在院子的葡萄架下。

    兩人一人一罐啤酒,邊喝邊聊。

    薄文覷了她一眼,小心翼翼開口:“那個,之前那個左殿,你們後來沒聯繫了?”

    薄暖陽怔了下,這纔想起來,手機到現在都沒開機。

    不過開不開機也無謂了。

    她兩個在寧市的親人都知道她的行程。

    其他的......算了。

    薄暖陽從鼻子裏嗯了聲。

    薄文咳了下:“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了。”

    旁邊的姑娘看着性子聽話綿軟,實際上,她不想說的,誰也別想問出來。

    “去看過嬸嬸了沒?”薄文問。

    薄暖陽眼睛垂下去:“沒有。”

    “她沒聯繫你?”薄文不可思議地問。

    薄暖陽說:“她可能還在生我的氣。”

    “說起來,也是我們家對不起她。”薄文說。

    “說什麼呢堂姐。”薄暖陽有些生氣。

    薄文連忙住嘴:“行,行,不說了。”

    兩人都沉默下來。

    微風拂過,葡萄成熟的香甜撲到鼻尖。

    薄暖陽不太會喝酒,一罐啤酒進肚已經有點頭暈。

    她顫巍巍站起來:“姐,我出去走走。”

    “要我陪你嗎?”

    “不用。”

    薄暖陽拿着把小扇子,一個人出了門。

    月色明亮,她一邊扇着風一邊沿着青石板路走。

    兩邊鄰居她都已經認不得了。

    人一茬一茬的老去,小朋友一茬一茬的長大。

    走到當初少年摔吉他的地方,她默默地站了好久。

    有人從她身邊路過,又停下,打量了會才喊住她:“薄......暖陽?”

    薄暖陽看過去:“黑虎哥?”

    黑虎笑了。

    他旁邊站着一個女人,懷裏還抱着個孩子,看樣子已經結婚成家了。

    黑虎說:“差點沒認出來,越來越漂亮了。”

    旁邊女人不太高興,踢了他一腳。

    薄暖陽好笑地看着他們:“你女兒啊?”

    “是啊,小米,喊姐姐。”黑虎有些不好意思。

    小姑娘看起來兩三歲的樣子,奶聲奶氣地喊姐姐。

    薄暖陽心都軟了,她從口袋裏摸了摸,沒想到會遇到熟人,什麼都沒帶。

    她撥下手腕上的銀鐲子,套到小姑娘手上:“阿姨自己設計的,送給你玩。”

    “不用不用,這多不好意思。”黑虎和他老婆連忙推辭。

    “沒關係,不值錢的,給妹妹玩。”薄暖陽捏捏她的臉,笑眯眯開口。

    黑虎沒再拒絕,只是笑呵呵地看着她。

    “對了,黑虎哥,我有件事想問你下。”薄暖陽說。

    黑虎點點頭,跟他老婆說了句,然後說:“走,前面酒吧,我開的。”

    薄暖陽跟在他身邊,往前走。

    她沒想到,她跟黑虎還有這麼熟悉的一天。

    酒吧不遠,也不大,這個小鎮上,什麼都是小小的,但人情味兒卻很濃。

    黑虎幫她拿了瓶橙汁:“喝這個。”

    薄暖陽笑了,提醒他:“我都22了。”

    黑虎想起當初那個少年,心有餘悸:“哎,主要是被左殿揍怕了。”

    “......”

    薄暖陽沉默了。

    好像,只要來到百穀鎮,處處沒有他,又處處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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