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殿明顯不信，他彎腰把她壓到牀上，不要臉地說：“我摸摸。”
“......”沒想到他能不要臉到這個程度，薄暖陽氣的臉都紅了，“滾！”
見把人氣的夠嗆，左殿忍不住笑了出聲，額頭抵住她的，壓着氣息低喃：“逗你玩呢，老子又不是畜生。”
說罷他扯起旁邊的被子幫她蓋好，眼裏的光璀璨：“先睡啊，洗完澡回來抱你。”
“好。”
-
另一邊兒。
顧嘉筆直地坐在沙發上，看着對面滿面怒氣的趙天藍。
母女倆人像是僵持了許久。
趙天藍眼圈通紅：“你是不是跟她說了？”
“是的，”顧嘉很平靜，“你已經影響到了他們兩人的感情。”
聽到這個確定的答案，趙天藍像是崩潰了：“她會說出去的！”
“她不會！”顧嘉斬釘截鐵道，“你表姐我雖然接觸不多，但她經受過的苦難並不比你少，卻還能保持着理智、善良！”
提到這，顧嘉的眼裏流露出心痛，她看着對面的女兒，帶着痛意道：“藍藍，除了小時候的那段事，你的人生可以說是平坦順遂......”
“只有小時候的那段事嗎！”趙天藍猛地打斷她，“趙松石爲什麼會這樣對我，你不清楚嗎！”
“......”
沉默。
似乎是明白了什麼，顧嘉站了起來，腳步不穩地走到她面前，嗓音嘶啞：“你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趙天藍盯着她，冷笑道，“因爲你的過錯，他將怒意都轉到我身上。”
彷彿被這話擊到，顧嘉險些沒站穩。
她手指用力，緊緊抓住旁邊的牆壁。
母女倆人對看，時間也像是停滯住了。
不知過去多久，趙天藍鼻子一酸，眼淚刷刷地掉落，她走上前，抱住了顧嘉，嗚咽出聲：
“媽，我知道你也苦，都怪趙松石，都是他的錯！”
顧嘉一向堅強，此刻卻控制不住地落下淚來。
她撫着趙天藍的頭髮，壓着顫意道：“就讓這些事到此爲止，行嗎？”
聽到這，趙天藍身體一顫，猛地後退：“憑什麼！”
她眼裏全是恨意：“等我把小二哥搶回來，他會幫我弄死趙松石的！”
“趙天藍！”像是被她的話嚇到，顧嘉厲聲喊，“他結婚了，他是你表姐夫！”
許是想起當初的那個少年，趙天藍的眼睛像是失了焦點，有些空洞，她嘴角慢慢拉開柔軟的弧度，面部表情也像個天真可愛的小孩子。
見到她的樣子，顧嘉心痛至極。
趙天藍歪着腦袋，聲音純真：“媽媽，小二哥跟我說，不能讓任何異性那樣摸我，爸爸也不行的。”
她噘着嘴巴，往窗邊走，樣子也俏皮許多。
又過了幾秒，她回頭看着顧嘉，甜甜地笑：“媽媽，小二哥對我真好，我要好好治病，治好了就回去找他。”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趙天藍輕聲說，“小二哥蹲在我面前，我還是頭一次見他這麼認真的說話。”
“他說，趙天藍，你九歲了，不要再讓你爸那樣抱你，更不能跟他睡一張牀，不合適。”
“我都不明白什麼事呢，怎麼會不合適呢，他一直都這樣抱我的啊。”
“小二哥怕嚇到我，都沒敢多說，直接把我帶回他家，又讓宋姨教了我許多女孩子的注意事項。”
“藍藍，”聽到這，顧嘉已經滿面淚痕，“左殿他碰到任何姑娘這樣，都會施以援手的，但不代表他喜歡她們，他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在你表姐身上，你看不出來嗎？”
趙天藍頓了頓，眼圈通紅。
停頓許久，她聲音哽咽：“可是，我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啊。”
-
都城的這夜不知道是不是下起了雨，薄暖陽睡得迷糊，總覺得自己聽到了雨水啪嗒啪嗒地滴落到玻璃上的聲音。
她站在一片陌生的空地上，眼前是一團白霧，看不清楚方向。
帶着溼氣的薄霧中，似有聲音傳來。
“表姐。”
“表姐。”
“我在這裏呀，”那個聲音帶着天真的笑，“表姐，你往前走一步。”
薄暖陽搖頭：“你出來。”
話音落，白霧散開，一個姑娘的身影，從幾米外，輕輕走來。
是趙天藍。
她笑的很甜：“表姐，你這麼怕我啊。”
“那...”趙天藍頓了幾秒，歪着腦袋笑，“你能不能把小二哥還給我？”
看着她的樣子，薄暖陽的眼睛平淡如水：“你是誰？”
趙天藍噘嘴：“我是趙天藍呀。”
她眼圈突然紅了，像受了極大的委屈，可憐巴巴地說：“求求你了，把小二哥還給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薄暖陽鼻子一酸。
趙天藍的表情，讓她好像看到了當初那個九歲的小姑娘。
處在那個懵懂、不解世事的年紀。
顧嘉的話雖是一代而過，其中詳細並沒有說，她也不會去問。
但也能讓她明白，趙天藍曾經出過什麼事。
那個年紀，對於趙天藍來說，是痛苦的。
同時，也是開心的。
痛苦於她的人生黑暗，從那時候開始。
開心於，那是她跟她的小二哥，距離最近的時光。
薄暖陽心裏澀的難受，不知道是出於對趙天藍的同情，還是出於對未知的不安。
她看着對面一派天真的趙天藍，抿緊了脣，伸手把她摟進懷裏。
像是對她的這個舉動感覺詫異，趙天藍身體僵住。
隔了幾秒，薄暖陽鬆開她。
兩人對視。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趙天藍冷冷地盯着她：“表姐，你知道嗎，劉思妮也這樣抱過我。”
提起故人，薄暖陽輕聲問：“然後呢。”
“然後啊，”趙天藍眨眨眼，笑了聲，“她摔下去了。”
薄暖陽平靜地問：“和你有關嗎？”
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趙天藍慢慢靠近她：“表姐，若不是你搶走了我的小二哥，我一定會喜歡你的。”
薄暖陽安靜地看着她：“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
“那好辦呀，”趙天藍笑的燦爛，“你消失了，不就只剩一個了嗎。”
說罷，她臉上表情像是變了一個人，眼神幽森，像個惡魔，嘴角的笑也變得狠厲。
畫面一轉，兩人不知何時齊齊站在了天台邊緣。
趙天藍猛地伸手：“你去死吧，去陪劉思妮吧！”
下一刻，冷風襲到臉上，薄暖陽仰面從天台上直直垂落。
失重的感覺傳來。
薄暖陽忽然驚醒。
她小口喘氣，頓了一會，纔回過神來。
大概是被她的動作吵到了，黑暗中，左殿揉了下她的腦袋，聲音帶着睏倦：“做噩夢了？”
他嗓音不似平時磁沉，帶着濃濃的睡意和低啞，卻多了幾分性感。
薄暖陽悄悄吐了口氣，往他懷裏鑽了鑽。
男人體溫很高，夢裏墜樓時撲來的涼意，也被這暖意驅散。
見她不說話，左殿半睜眼，低頭看她：“做了什麼夢？”
薄暖陽也沒瞞他，誠實地說：“夢到趙天藍了。”
“......”左殿頓了頓，下巴蹭蹭她的額頭，“老師都跟你說什麼了？”
“...你不是知道？”
左殿低笑了聲：“我又不是神，哪能什麼都知道。”
提到這個，薄暖陽從他懷裏擡頭：“你知道趙天藍有雙重人格嗎？”
“......”像是頭次聽到，左殿神情稍愣，“還真不知道，偶爾感覺她不大對勁。”
他是受顧嘉之託，但沒關注過這些細微之處。
“......”
大概是不想讓她花太多心思在別人的事上，左殿低聲說：“真不知道，只是那時候被我湊巧看到了，後來送她們出國的時候，順帶着，知道了她不是趙松石的親生女兒。”
“......”
趙天藍的爸，不是她親爸？
默了片刻。
左殿耷拉下眼皮：“老師沒跟你說這事？”
薄暖陽也看他：“沒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