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接一句,句句致命。
他舔舔下脣,沒什麼脾氣地哄道:“我就隨便說說,以前都不知道,好奇呢,怎麼還生氣了。”
“你來就問我這事的?”薄暖陽面無表情,“問完了,你回去吧。”
“......”
知道自己是把人惹到了,左殿摟着她腰,將她禁錮在懷裏,不許她走:“不是,想你了,誰爲這事兒來的?”
薄暖陽心情不好,儘量耐心地說:“你回去吧,太晚了。”
“......”左殿盯着她的眼睛看,又低頭去親她,“再抱會兒,好想你。”
他呼吸稍稍急促,行動間帶了點慌張無措,似乎在爲剛纔的話題道歉,捧着她的臉,親的溫柔又繾綣。
感覺再親下去要失控,左殿閉了閉眼,埋進她的頸窩,嗓音也啞了:“哪來的破規矩,我自己老婆都不能見。”
薄暖陽被他親的臉頰發燙,小口喘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摸摸他的一頭板寸,好脾氣地哄:“那你到時候早點來帶我回家。”
這話一落,左殿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空氣中也像被甜甜的泡泡充滿。
他溫柔地應:“好。”
他會早早的過來。
娶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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躡手躡腳地回到臥室,燈還沒關,譚水半躺在牀上玩手機,等她關好門,譚水掀了下眼皮子,又將視線落回手機上。
“還以爲你在外面過夜呢。”
“......”薄暖陽沒說話,安靜地坐在牀沿,半晌都沒說話。
注意到她古怪的樣子,譚水手指稍頓:“怎麼了,去見一面還不開心?”
“水水,”薄暖陽眼神有點空,“我感覺大左要知道了。”
“......”
即便她說的含糊,譚水也立刻明白了。
她鎖了手機,起身坐直,臉上表情也正經起來:“這事瞞太久了,早晚要知道的。”
“......”薄暖陽鼻子酸的難受,“我不想叫他知道。”
看她難過,譚水一顆心也像被冰鎮過,涼到麻木:“他是怎麼跟你說的?”
薄暖陽默了幾秒,把左殿晚上帶着試探的那句話,還有她後來的那些話一一複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譚水捏捏她的手:“他這樣問,說明他還沒完全把這事連到一起,你不承認,他爸那邊也瞞着,他沒有證據。”
“......”
是這樣嗎。
“你想想你老公的性子,”譚水耐心安撫她,“他要是確定了,還能沒事人一樣來問你?”
“......”
默了半晌,薄暖陽像被說服,喃聲輕語:“是啊,他脾氣那麼火爆,要是知道了,壓不住的。”
“那就好,”譚水捏捏她的臉,“別想那麼多,要當新娘子的人了。”
被她這麼一說,薄暖陽心情也稍微鬆緩,她嘴角彎了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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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翌日黎明的時候,醞釀了一整天的雨水終於落下。
窗玻璃被雨點噼裏啪啦的打着,莫名的帶來幾分壓迫感。
雨水一直持續到上午,沒有緩下來的趨勢,反而越來越大,伴着狂風,在屋子裏聽去,像是有野獸在嘶嚎。
幾位長輩起的都早,薄暖陽陪着他們喫完早飯,又打了個電話給左殿,提醒他路上小心。
左家姑姑是上午十點的飛機。
在去機場的路上,李浩又撥了下雨刮器的開關,開到最大,等紅燈時,他抽空瞥了眼副駕上一聲不吭的男人,無語地問:“你幹嘛擺着這樣一副臉?”
聽到這話,左殿把咬在嘴裏沒點燃的煙抽掉。
沉默幾秒。
他撇過腦袋看李浩,沉聲問:“我記得那會兒,你說薄暖陽大學時那事,線索像是被人家給抹掉了。”
“......”李浩反應了好大一會才搞清楚他說的是哪件事,他不解地答,“是啊,都多久的事了,怎麼突然問起來了。”
綠燈,車子重新啓動。
李浩等了許久,旁邊的男人才淡淡開口:“你說是誰的勢力能大成這樣,連我們都查不出來。”
搞不清楚這陳年往事怎麼又被他提出來,李浩一時間沉默沒說話。
一道悶雷加閃電劈在不遠處。
李浩打了把方向,車子拐進機場的停車場。
一直到把車停穩,李浩才偏頭看他:“不管是誰,你娶了想娶的人,小暖妹妹也等着在嫁你,生活已經好成這樣,你想節外生枝?”
“......”這話像把錘子,重重砸到左殿憋悶的心頭,他抿脣,好半晌,自言自語道,“是啊,都是過去的事了。”
他不能讓心頭的那些疑慮和不安,催垮這得來不易的幸福。
見他想通,李浩也放心了:“走吧,你姑姑該到了。”
“嗯。”
左家姑姑左司靈也五十歲了,許是因爲左家基因優良,生活條件優渥,看着也不過只有三十多歲。
打完招呼之後,李浩拎着她的箱子往外走。
左司靈上下打量自己這個侄子,滿眼欣慰:“有了媳婦忘了姑姑,都多久沒去看過姑姑了。”
“您都多久沒回了,”左殿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搭着她的肩,吊兒郎當的往外走,“不孝女。”
被他懟了一句,左司靈笑:“臭小子,這嘴是一點都沒變。”
左殿扯脣。
老覺得他表情裏夾了些陰鬱,左司靈瞅他:“你這媳婦兒是自己挑的吧?”
左殿低眼瞥她:“怎麼?”
“看你這表情,姑姑還以爲是你爸逼的呢,”左司靈不客氣地戲謔,“又不喜歡了?”
“......”左殿鬆開攬她的手,沒好氣道,“說什麼老規矩,三天不許我見我老婆,我心情能好?”
聽到這,左司靈噗嗤地笑了。
她邊笑邊起鬨:“是有這麼個規矩,不過現在也沒人當真,你確定不是他們故意爲難你?”
“......”
提到這個,左殿又想起寧濤之前說的那句,顧家二老不大喜歡左司明的事。
他舔舔嘴角,狀似隨意地問:“姑,你知道我爸年輕時的心上人是誰不?”
“知道啊,”左司靈很乾脆,“你媳婦她小姑姑啊。”
“......”
左司靈接着說:“不過你顧家爺爺奶奶不大喜歡你爸,說他看起來心不正。”
左殿垂眼,細密的眼睫遮住所有情緒,也沒應話。
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聊,外面雨勢很大,左殿隨意掃了幾眼,出租車排着長隊被堵成一片,一時也進不來。
有剛出機場的客人正站在路邊等車。
左殿視線落到某個拐角,稍頓,見李浩已經把車開過來,偏頭對左司靈說:“姑,你先上車,我看到個熟人,去打聲招呼。”
“行。”
一陣風吹過,雨水被斜着吹到遮雨棚下,左殿舉着把大傘,長腿邁了過去,擋在小朋友的頭上,客氣地打招呼:“安美姐。”
聽到這個聲音,杜安美神情怔了兩秒,待發現是他,連忙扯開笑容:“左殿啊,你怎麼在這裏?”
“接人,”左殿簡短的答,“攔不到車?”
杜安美的褲角已經被打溼:“是啊,我姐的車在路上爆胎了,雨太大,出租車也不好攔。”
“我送你們,”左殿不容拒絕地拎過她的箱子,“別凍着小朋友。”
杜安美稍微思索一下,便沒矯情,道了謝,跟他上了車。
上了車之後,左殿簡單幫他們介紹了一遍,左司靈很驚訝:“那你姐姐跟顧嘉姐姐以前是妯娌?”
杜安美:“是的。”
聽到這,左殿眉心微動。
是妯娌。
恐怕也是仇人。
誰也忍受不了自己的老公跟自己的妯娌生了個兒子。
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左殿低眼看手機。
車子一路駛上高架,閒聊中,左殿回頭問了句:“安美姐,你要去哪?”
杜安美:“把我們送到寧市監獄吧,我姐姐正好也到那裏,待會一塊兒回。”
“寧市監獄?”左司靈訝然,“去接人嗎?”
杜安美笑:“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