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嬌軟青梅兇嘰嘰,得寵着 >第496章 他出事了。
    聽到這個問題,一羣人都愣了。

    左司明的手不易察覺地抖了下,他冷靜地提道:“這個還輪不到你管。”

    “是補償對嗎?”左殿比他高了半頭,神情寡淡而又壓抑,“補償你曾經對自己的兒媳婦下藥是嗎?”

    “......”

    這話仿若晴天霹靂,單桃的眼睛猛地睜大。

    他知道了?

    左青瀾臉色也很難看,上前兩步:“小二,亂說什麼呢。”

    “是誰打的她?”像沒聽到他的話,左殿的視線落到文彪身上,“是你,打的她,對嗎?”

    文彪咽咽喉嚨,低着腦袋,沒敢說話。

    這默認的狀態,讓左殿渾身都麻木了。

    他雙眼猩紅,快速地從衣側摸出手槍,看也沒看,砰砰兩槍,猛而疾的打到文彪的膝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了所有的人。

    文彪痛呼着跪了下去。

    知道他是來真的,情勢怕是控制不住了,左青瀾眼睛也紅了,他悄悄擺了擺手,單桃點頭,拿着手機出了書房。

    除了文彪的痛呼聲,還有書房裏漸漸升起的血腥味,安靜到能聽見水滴啪嗒啪嗒打到地面的聲音。

    那不是水滴,是血液在實木地板上逶迤流動。

    逐漸匯聚成一條深紅色的血河。

    “你知道嗎,”左殿握着槍的手不停地顫抖,嗓音嘶啞到變形,“她高中時,因爲我去看她,結果被她媽發現了,她媽不同意,便刻意捏造了那些照片,逼着她離開我。”

    說到這,他壓着襲捲而來的情緒,強忍着說:“她上了大學,換了個地方,以爲是個新的開始,然而不過半年,便在酒桌上被人下藥,險些被帶走。”

    “我沒想到,”他喉結困難地滑動,“這一切,都和我有關。”

    他明明,是愛她的呀。

    可是爲什麼,她所遭受的苦難,都來自於他。

    “那天,你跟她說對不起,”左殿嘴角有血絲蔓延,滑落到冷白的皮膚上,“說的不是小胖掀她裙子那事吧。”

    提到這個,他像想起了什麼,撇過腦袋,看着剛走進來的單桃:“大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單桃眼睛很紅:“小二,暖暖瞞着你,是怕你接受不了。”

    安靜到寂寥的書房內,男人空洞而又低啞地笑了出聲。

    “爸,”左殿瞳底溼潤,壓着剋制不住的嘲諷,“你有那麼多孩子和小老婆,爲什麼還要貪心不足。”

    話音一落,他緩慢地舉起手,將槍口,對準備了左司明的腦袋。

    左青瀾等大驚:“小二!”

    高大的男人背脊筆直,明明痛到手指在顫,面上卻不見動容。

    他逆着書房裏的光,挺拔身軀完全將左司明籠在陰影中。

    氣氛緊張到劍拔弩張,一戳便破。

    左司明平靜地看着那把槍:“你的槍術還是爸爸教的。”

    “你喜歡顧念,便去搜跟她長得像的姑娘,”左殿喉嚨已經發不出來聲音,用氣聲說道,“難怪,你見到左右會想要把她帶回來養。”

    也難怪,薄暖陽會着急的把左右的媽媽打發走。

    生怕自己見到她,會生疑。

    左司靈小心翼翼勸道:“小二,你槍先放下。”

    左殿盯着對面的左司明,他已經五十多了,卻保養的像四十,氣質也溫文儒雅。

    外面響起悶雷聲。

    他想起了年少時,左司明把他抱在懷裏,樂呵呵地拿手槍給自己玩,然後握着自己小小的手腕,糾正他錯誤的姿勢。

    他調皮,帶着人把左司明的車標和車胎給拆了,左司明看到了,也不過是頭大了一會,佯裝訓訴他:“20塊錢賣給別人,左家都能讓你給敗光了。”

    左司明孩子很多,卻從沒哪個,能動搖他和左青瀾的位子。

    那時陽光燦爛,他尚年少,還沒有這許多煩心事。

    他們父子間,也勉強算得上父慈子孝。

    書房裏的人都沉默。

    場面被定格住。

    左司明看着眼前這個高大俊朗的兒子,淡淡道:“是我對不起那丫頭,也對不起她顧念姑姑,你要開槍,就開吧。”

    “你是不可原諒,”左殿扯脣,瞳底一片荒涼,“最不能被原諒的——”

    “是我。”

    是他,硬把薄暖陽帶回來了左家。

    是他,硬不願意放手。

    她人生中的那些黑暗與荒蕪,她猝不及防的那些兵荒馬亂,樁樁件件,全部來源於他。

    該死的,是他自己。

    說罷,他手腕稍轉,槍口從左司明腦袋上移開,停在自己的太陽穴上。

    左司明和左青瀾大驚,臉上血色全無:“小二,你想幹什麼?”

    左殿眼神很空,失去了焦距,喃聲道:“我有什麼臉再去見她,我流着你那麼骯髒的血。”

    他食指下壓,扳機發出輕微的聲響。

    “小二!”單桃眼圈通紅,提高音調,“暖暖怎麼辦!你有個什麼好歹,有人欺負她了怎麼辦!”

    “......”聽到這話,左殿食指的動作稍緩,僵硬地撇過腦袋,“有人欺負她?”

    單桃擦了把眼淚,哽咽道:“是啊,她過來了,馬上就到了,你等等她,她愛哭膽子又小,你別嚇她。”

    “......”

    沉默須臾,似乎是聽進去了,左殿的手慢慢往下,像是在自言自語:“是啊,她最嬌氣了。”

    頓了兩秒。

    “大嫂,”左殿低下腦袋,緩緩擠出一句,“別讓她見到我。”

    再嚇到她。

    沒等單桃想明白這話的意思,他停在半空的手忽然下移,挪到心臟位置。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嘣!!!”

    只聽見一聲槍響,男人高大的身軀被後座力衝擊到後退了半步。

    左青瀾痛呼:“小二!”

    左司明老淚縱橫,身體搖晃着,跪倒在地面上。

    -

    薄暖陽剛推門下車,心臟忽然重重被扯了下,她痛的彎起腰,臉上的血色在瞬間褪盡。

    譚水和薄文扶着她:“怎麼了?”

    “他出事了,”薄暖陽聲音顫抖,“他出事了。”

    顧不得其他,她推開兩人,跌跌撞撞的往老宅裏面跑。

    沒等跑到一半,便聽到救護車嗚哇嗚哇的直衝進來,從院中那些名貴的花草上軋過去。

    薄暖陽猛地停下。

    她愣愣地看着救護車的方向,心口痛的不敢呼吸。

    譚水和薄文一邊一個扶着她。

    “他怎麼能這樣,”盯着那個方向,薄暖陽聲音輕到像在囈語,“怎麼能這樣啊。”

    -

    大雨連下了兩天,整個寧市都被籠罩在漫天雨幕下。

    第三天,天氣終於放晴,天空像被洗刷過,藍天白雲,碧空浩遠。

    薄暖陽站在醫院樓下,整個人脆弱的搖搖欲墜。

    很快,有人從裏面快步出來,看見她,單桃眼淚又落下來:“暖暖,你回去睡一覺,行嗎?”

    “大嫂,”薄暖陽擡頭,眼裏也帶着希望,“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單桃抹了下眼淚:“小二之前吩咐過了,這些保鏢也不敢違抗他的意思。”

    “......”

    “你放心啊,彈頭已經取出來了,”怕她擔心,單桃儘量輕描淡寫地安慰她,“錯開了要害,醫生說了,半個月就能好。”

    薄暖陽低下腦袋,肩膀輕微顫動,忍不住哽咽出聲。

    “大嫂,我想見見他。”

    她哭的壓抑,單桃也跟着掉眼淚,把她摟進懷裏:“他還沒醒,而且現在一時想不開,給他點時間,行嗎?”

    正說着,從裏面踢踢踏踏地出來一羣人,是寧濤他們。

    忽然。

    薄暖陽只覺着肩上被重重推了下,她踉蹌着後退,緊接着,她看到趙天藍紅腫着眼睛罵:“你就是個禍害,你要不出現,小二哥就不會這樣,他跟左叔叔也不會反目成仇,你就是個禍害!”

    寧濤扯着趙天藍的胳膊甩到一邊:“你他媽胡說什麼!”

    “我說錯了嗎!”趙天藍掉眼淚,“婚禮也辦不成了,多少親戚客戶都在看左家和顧家的笑話,憑什麼啊,就憑她這個半路冒出來的顧家孫女嗎!”

    寧濤額角的青筋繃了出來:“你閉嘴,給老子回去。”

    身後有車子急停住,薄煦衝了過來,把薄暖陽摟進懷裏,他冷冷地看着趙天藍:“你再碰她一根手指頭試試!”

    “煦煦,”聽到熟悉的聲音,薄暖陽滿臉眼淚,“你去幫我見見他,我就看他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單桃站在旁邊泣不成聲。

    薄煦眼圈通紅:“姐,人家不待見我們,我們回家。”

    “不要,”薄暖陽眼睛裏浮上驚恐,“我想見見他。”

    她在醫院樓下站了兩天,已經憔悴到不成人形,身體也單薄的厲害。

    薄煦心裏痛的難受,不顧她的反抗,打橫抱着她,轉身往車的方向走。

    走了一半,他停下,回頭,看着身後原本跟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一羣人。

    他聲音很淡:“放心,不屬於我們的,我們不會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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