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左殿心情好到能頂着冷風飛兩圈，沒去跟他們計較，只眉眼疏闊地伺候着自己的小祖宗。
用完飯，像是忍許久了，老太爺終於開了口：“你這是又跟誰打架了？”
“......”薄暖陽頓了頓，也跟着看去。
左殿沒在意，舌尖無所謂地頂了頂受傷的腮角，又曲着拇指蹭了下：“對方更慘。”
兩人打起來毫無顧忌，用力往臉上招呼着。
只不過他佔了先機，顧常庸挨的比他慘。
“你收着點，”季洛丹又氣又心疼，“都當爸的人了，還天天跟個毛頭小子一樣打架。”
其它話都入不了男人的耳，只捕捉到“當爸”倆字兒，左殿頂着滿臉傷，眉開眼笑：“兩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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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廳裏的人都懶得搭理他了，一頓飯的功夫，炫耀了沒有一萬次，也有數千次了。
經過半天的沉澱，他臉上的傷口顏色變深，看起來觸目驚心。
“要不要上點藥啊？”薄暖陽訕訕地問，“痛不痛啊？”
剛想開口說不痛，冷不丁又想起他跟顧常庸打架時，她緊緊護顧常庸的樣子。
醋缸又被打翻了。
左殿嘴角笑意斂了兩分，鬧脾氣樣的撒嬌：“不要上藥，要親一下。”
“......”
對面正在喝水的左不過一口水噴了出來。
“二哥！！”左不過惱的不行，“你收着點行不行！”
薄暖陽也覺得無語至極，當着衆人的面，這種事她幹不出來。
“那你得習慣習慣，”左殿瞥了眼左不過，拖着懶音強調，“蘭水灣那小鬼都知道閉眼。”
“......”
知道她現在得午睡，沒在餐廳多待，兩人回了後院的臥室。
房間裏暖意融融，薄暖陽捂着嘴巴打哈欠。
左殿剛倒了杯水過來，放在牀頭的手機便響了，他搭眼看去，又忽然問：“你之前說要介紹給胖虎認識的朋友，就是你堂哥？”
“嗯，”薄暖陽揉揉眼睛，“都沒敢讓胖虎哥提前見到。”
一見到就露餡了。
左殿氣的咬牙，擡手把電話接了。
一接通，胖虎的大嗓門像炸了一樣：“我跟你說，你死定了知道不，我哥怎麼沒把你打死，敢把我妹一個人扔那邊兩個月，老子還以爲你每週過去是陪她的，結果你陪了個空氣！”
“......”被他噼裏啪啦的一頓轟炸，左殿只問了一句，“你妹和寶寶都困了，你是讓她睡，還是接着吵？”
寧濤：“......”
一句話澆熄了他所有的氣焰。
掛掉電話之後，左殿上牀，像個大型寵物一般，在薄暖陽脖頸裏蹭來蹭去。
“你幹嘛呀，”被他蹭的不舒服，薄暖陽想往裏面縮，“好癢。”
左殿眉眼帶笑，又把她摟進懷裏抱着：“想你了。”
明明人就在身邊，還老覺得想她想得不行。
他抱的不輕不重，生怕勒痛了她，也怕讓寶寶感覺不舒服，薄暖陽抿脣笑，閉着眼往他懷裏鑽了鑽。
她睡得很快，兩分鐘，呼吸便平穩下來。
左殿撫着她腦袋，看着她生嫩的臉，老是忍不住想親她，又怕吵到她，到底沒敢碰。
他想起當時薄暖陽爲什麼突然要去四州上學的事，她可能是想把這件事一瞞到底，永遠不讓他發現。
不讓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這麼噁心的一個人。
還有後來他纏着她，要帶她回左家，那天薄暖陽好像跟左司明單獨見過面，因爲有單桃在，他也沒多想。
那時候，薄暖陽應該跟左司明談過。
這是她發現靠離開自己行不通後，不得不選擇的路。
她選擇和左司明達成和解，兩人一同瞞着他。
從始至終，薄暖陽都是爲了保護他。
臨近婚期時，他雖然總覺得不安，卻沒敢往深了想。
若不是碰到了提早出獄的杜仕宇，這件事，也許他永遠都不會知道。
也因爲杜仕宇被關了進去，薄暖陽和左司明都對他放鬆了警惕，沒在他那邊佈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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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杜仕宇，左殿眉頭凜了下。
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他的情緒，懷裏的姑娘動了動，伸手揪着他衣襟，睡得有些不安。
左殿連忙回神，低頭在她額上親了親，輕拍着她的後背。
他手掌移到她小腹上，嘴角又扯開了。
他記得薄暖陽從蘇城回來沒兩天，李浩去接枝枝，他們四個人一起喫飯，當時薄暖陽看起來就不大舒服，枝枝問了句是不是懷孕了，他驚的弄掉了手裏的叉子。
結果薄暖陽兇巴巴地說來例假了。
他信以爲真，怕她例假不舒服，跑回家做了碗薑湯偷偷送了過去。
也許她那時候就知道有孕了。
媽媽對寶寶的感知總是異於常人。
只是他一直不能面對，還要讓她費盡心思，演這麼一齣戲。
又讓她一個人扛了最難熬的頭三個月，左殿瞳色黑的沉，抵着她腦袋，壓到自己胸膛上。
現在他們有自己的寶寶了。
是他最愛的寶貝兒幫他孕育的寶寶。
是他們兩個人的。
這纔是頂頂天大的事。
其它所有的事，都要暫時放一放。
-
晚上兩人沒在老宅喫飯，提早回了蘭水灣，並且邀請了顧常庸和汪淨來家裏做客。
寧濤硬生生地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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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左右盯着薄暖陽的小腹，不停地問：“嫂嫂，真的有寶寶嗎，有兩個嗎，在哪裏，怎麼看不見啊，我是要當姑姑了嗎，兩個寶寶喊我姑姑？”
“......”薄暖陽好笑地摸摸她腦袋，“是啊，兩個呢，一次當兩個寶寶的姑姑。”
左右眼睛亮晶晶的：“那我把紅包全存起來，給他們買玩具。”
“那小侄子們先謝謝右右小姑姑啦，”薄暖陽哄她，“他們一定最喜歡你。”
宋姨樂的臉上開花，水果和豐富的喫食源源不斷地端出來。
兩個祖宗不僅和好了，還添了兩個小寶貝，這樣大的喜事，她高興的一晚上沒睡着。
相比她們這一角的熱鬧，另半邊餐桌的氣氛就格外僵硬，三個大男人你瞪我，我瞪你，沒有人先開口說話。
顧常庸很淡定，頂着張傷臉和汪淨說話。
寧濤滿眼怒火，盯着對面理都不理他的男人。
喝了口水，左殿把杯子放下，又撩起眼皮子：“你妹老懷疑你喜歡我，你也收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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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汪淨噗嗤地笑了出來。
寧濤更怒，差點爬到桌子上：“老子想弄死你！你對得起我妹嗎！對得起我哥嗎！對得起我嗎！”
幾個人齊齊愣了。
“胖虎哥，”薄暖陽喫驚，“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
對不起她和顧常庸還好說，對不起他又是哪門子的事？
汪淨已經笑到捂肚子了。
“他哪次喝醉不是我把他扛回去的？”寧濤氣到語無倫次，“你別看他瘦，重的跟頭牛一樣。”
“......”
這話更曖昧了。
薄暖陽不高興地鼓腮幫子：“要不要我給你們兩個騰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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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殿眉心跳了下，“說什麼呢，被他看上，你老公已經夠倒黴的了。”
“我......”想罵句髒話，猛地想起還要做胎教，寧濤咬牙站了起來，“你給我出來，我們打一架。”
兩個小學雞的男人鬧了這麼會，顧常庸的茶已經喝完了，他輕輕把杯子放下，只隨意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寧濤突然老實下來，默默地坐了回去。
薄暖陽一臉好奇，也配合的把左殿扯坐了下來。
“別介意啊，”汪淨笑着解釋，“這麼一家子，沒有不怕你堂哥的。”
薄暖陽：“......”
她覺得堂哥挺可愛的。
“哦對了，除了我們暖暖，”汪淨補充，“咱們家就沒有比你更招人疼的姑娘。”
左殿沒什麼表情，聲音聽不出來情緒：“都願意給人家做小了，當然招人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