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暖陽捏捏男人的指尖：“是不是啊？”
“少胡扯，”左殿沒好氣地反手握住她，“我那是怕吵着你睡覺，你每次八點半就鬧困，自己不知道？”
說到這裏，他更氣了：“明明在這邊的時候就開始犯困了，還騙老子說寶寶是別人的。”
“那我見你也挺信，”薄暖陽一句都不讓他，“不知道是誰，以爲自己戴了綠帽子，還戴得挺美。”
“......”
沉默。
須臾，左殿咬了咬牙：“老子爲什麼信，那還不是你之前說來了例假，爺爺奶奶本來就不喜歡我，幫你介紹個對象還能是假的？”
聽到“爺爺奶奶本來就不喜歡我”這句，薄暖陽愣了愣：“也沒有不喜歡你吧。”
至少她就沒怎麼看出來。
好像還挺喜歡的。
左殿舔舔下脣，感覺這話說錯了，顧家二老不是說不喜歡他，是不喜歡左司明。
他純純是被連累的。
想到這，他有點莫名的委屈：“老婆，你是不是曾經也有過這種想法？”
“什麼，”薄暖陽不明白，“哪種想法？”
左殿抿脣，遲疑了會，擠了句：“就，就我是他兒子，就......”
“行了，”沒等他說完，薄暖陽已經懂了，“離吧。”
“......”
場面定格住。
過了十幾秒，左殿抿直的嘴角鬆了鬆，又湊過去親她，耍賴皮地說道：“想得美，天王老子來了都別想這事。”
還想再罵他兩句，薄暖陽眼尾餘光掃到窗外的人，她推了推左殿，然後把門推開。
外面是阿松抱着康寶，小姑娘剛學會走路，正是頑皮的時候，鬧着要到小區裏找小朋友玩。
見到左殿，阿松眉眼浮上緊張，他挺大個頭，束手束腳地站在康寶旁邊。
薄暖陽擡頭瞅他：“阿松，你是我的人，怕他做什麼？”
“......”
左殿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淡掃了他一眼。
頓了兩秒，他彎腰把康寶抱到懷裏，才聲線平直地提道：“既然少夫人留你，那就看好康寶。”
這話就相當於沒把文彪的帳算到他頭上了，阿松立刻站直：“是！”
康寶笑嘻嘻地看着他們幾人，小姑娘已經會說些簡單的話，正是碎嘴子的時候，嘰嘰咕咕說個沒完。
她長得玉雪可愛，再加上餵養的極好，一雙大眼睛彎的像輪月牙兒，左殿扯脣，輕輕捏捏她肉乎乎的臉：“想姑父了沒？”
“想，”康寶奶呼呼地說，“買糖。”
“......”
這個現實的臭丫頭！
薄暖陽笑了出聲，朝她拍拍手：“姑姑抱抱。”
“不行，”左殿把康寶抱高了些，“她重，你抱不動，再扯着肚子。”
薄暖陽不大高興：“康寶，他說你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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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好像已經懂了胖的意思，小巴掌啪啪地拍了過去，“不胖，壞人。”
“......”
站在原地默了兩秒，左殿喃喃低語：“這沒良心的樣，真是隨了她姑姑了。”
許是被他抱急了，小姑娘蹬着腿要下來，她那點力氣在左殿眼裏不值一提，他單臂抱着她，另一隻手牽着薄暖陽，往小區的遊樂場走，同時扔了句：“姑父抱着，下來再摔着。”
薄暖陽覺得他慣孩子慣的實在太過，她碎碎念：“你這叫溺愛，會把她養任性的。”
“有什麼關係，”左殿沒覺得這是個什麼大問題，“小姑娘就要寵着點。”
提到這裏，他捏捏她掌心：“就把她寵成你這樣。”
“......”薄暖陽頓了頓，等明白他的意思，直接炸了，“我什麼時候任性了！”
“沒說你任性，”左殿好笑哄道，“就寵成呼延青說的那樣。”
嬌氣的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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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暖陽感覺自己真是冤的不能再冤，她什麼時候嬌氣了！
屬於僧多肉少。
尤其是那兩個招孩子喜歡的鞦韆。
之前薄暖陽來時就發現了這點，她特地買了個可以裝在房間裏的鞦韆給康寶，結果放在房間裏，小姑娘倒不喜歡玩了，偏偏喜歡這個許多小朋友爭着搶着的。
他們到的時候，恰好一個小朋友不想玩了，那小朋友認得康寶，笑嘻嘻招手：“康寶，給你玩。”
康寶興奮地揮着手腳。
左殿單手扶着鞦韆繩，剛把康寶放到地上，眼前一閃，上面倏然多了個五六歲的男孩。
他眉梢揚了揚，許是覺得跟小朋友計較不好，又偏頭看了眼小朋友的家人。
站在面前的，應該是小男孩的奶奶，老人渾然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還樂呵呵地叮囑了句：“抓好，別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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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幕薄暖陽也看到了，康寶因爲沒坐上鞦韆，張嘴嘰嘰咕咕地碎碎念，也聽不出來在說些什麼。
阿松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說：“這家人不講理，稍微說兩句，就癱地上又哭又鬧說別人欺負他們。”
他們在面對強壯的男人時，可以直接動手，但在面對老人和幼童時，也束手無策。
“......”默了須臾，薄暖陽頭大，“老公，帶康寶去玩滑梯。”
左殿雙手把康寶舉高：“行吧，咱過會再來。”
滑梯很小，小朋友在家長的陪同下，挨個排隊去玩。
輪到康寶往下滑時，怕她摔着，左殿的手一直抓着她的衣服，等她安全滑到底部，又把她拎起來，再去排隊。
只是他們剛離開，剛纔的男孩像是玩膩了鞦韆，又吧嗒吧嗒跑到滑梯底部，想從底部往上爬。
而此時正在往下滑的小朋友躲閃不及，快到滑梯底部的時候撞了男孩一下，男孩喫痛，瞬間張着嘴大聲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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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的媽媽連忙蹲下來幫他檢查，道歉的話還沒出口，男孩的奶奶便開罵了。
幾個熟悉的家長湊到一塊小聲嘀咕：“明明是她孫子的錯，自己不看好，撞了還怪別人。”
“就是他們家，”一個圓臉媽媽說，“養了條大狼狗，經常不拴繩，還老是說不咬人，我女兒都嚇的不敢出門了。”
“她兒子好像是個上市公司的經理吧，”另一個媽媽說，“兒媳婦家庭條件也不錯，仗着家裏有錢，橫的不得了。”
“上次我兒子跟這團團打架，我老公要求跟他們家年輕人談，這老人就不同意，躺在地上撒潑耍賴。”
這邊正說着，那邊團團奶奶尖厲地喊道：“去玩，我看誰敢不讓你玩！”
其中一個媽媽撇嘴：“走吧走吧，等下被訛上了。”
說着，有幾對父母帶着孩子離開。
薄暖陽摸摸肚子，想跟左殿說把康寶也帶走，一撇頭，康寶已經走到滑梯的中間了。
她移了個位置，打算等康寶玩完這次，就把她帶走。
小姑娘很快就來到滑梯那裏，小心翼翼地坐下，準備往下滑。
還沒來得及動，小小的身板突然被人用力推了下，慣性讓她直接面朝下往底栽，這瞬間的變化，讓薄暖陽睜大了眼，心臟也似乎停止了跳動。
左殿的手一直抓着康寶衣服，怕影響小姑娘玩，他抓得很鬆，這突如其來的一下，他的手條件反射地攥緊了，直接把小姑娘提到半空。
幾個大人嚇得不輕，康寶還以爲他們在跟自己玩，樂的咯咯笑。
發現小姑娘沒事，左殿鬆了口氣，下一刻，他瞳底結了冰，將視線挪到剛纔推了康寶的人身上。
是那個團團。
男孩子眼神挑釁，嘴裏嚷着：“你們都不許玩，這是我一個人的，誰玩我就把他推下去。”
“......”薄暖陽快氣懵了，“你怎麼這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