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反應卻比大腦快了一步,眼淚凝聚成團,不要錢似的滾落。
左殿眼尾洇上紅痕,想過去抱她,卻又有心無力,他喉結滾了滾,啞聲喊:“乖,老公身體痛,自己慢慢兒過來,嗯?”
淚眼模糊,薄暖陽聽話地點頭,手扶着牀護欄,一步一步走到他身邊。
她輕手輕腳,倚偎進男人懷中,臉頰貼在他胸膛,闔眼聽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左殿單臂摟她,垂目在她發上輕吻。
畢竟,對女人和孩子動起手來,容易得多。
單桃心臟重重的跳:“什麼意思?”
“暫時還不清楚,”左青瀾解釋說,“唯一能確定的,是我身邊出了叛徒。”
雖然搞不清楚爲什麼要對遠在四州的左殿出殺手。
但內奸是他身邊的人,板上釘釘。
病房間闃無人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左殿冷不防開口:“溫如寧怎麼樣了?”
“你懷疑她?”左青瀾皺眉,“一直讓人盯着她呢,自從跟我岳父離婚後,她搬出了單家,一個人深居簡出,沒有任何異常。”
左殿脣邊一抹不慍不火的笑:“倒不是懷疑她,就是突然覺得,當初王士標想綁的人,或許就是我罷了。”
知道那件內情的人,都以爲王士標想綁的是左青瀾,他是被連累的。
再後來,他們又以爲,王士標是因爲妻子溫如萍的死,恨上了左司明,從而想報復他們兄弟倆。
而這次事情一出。
左殿隱隱有個猜想。
或許,從一開始,他們的思路就是錯的。
在這些事情的背後,彷彿有個一直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人。
但他得罪過的人,太多了。
理不出頭緒。
左青瀾眼底一抹冷色:“我會在你們身邊加派人手。”
左殿垂目,不置可否,只溫柔地盯着熟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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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桃和左青瀾不放心他們,暫時在這邊住下。
薄暖陽變得格外黏人,連左殿去做複查也要步步跟着。
怕儀器的放射光線傷到寶寶,左殿抱着她哄了半天,答應她五分鐘內一定出來。
而在外面等待的這五分鐘,那種焦灼感越來越濃,薄暖陽緊緊盯着檢驗室的大門。
單桃很擔心她的狀態。
沒等她開口說話,薄暖陽忽然扶着牆,腰部不可控地彎下,一陣乾嘔猝不及防的襲上喉頭。
單桃又急又心疼,輕拍她後背:“這是怎麼了,之前都不吐的。”
等左殿出來後,薄暖陽抹抹眼淚,踩着小碎步,撲進他懷裏。
“小祖宗,”左殿臉色剎白,伸手扶住她腰,“能慢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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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後背單薄,脊椎骨一截一截凸起的明顯,左殿心尖酸的厲害,又軟聲哄她:“不怕啊,只是做個檢查。”
薄暖陽悶在他懷中,含含糊糊地說:“可是你去了好久。”
還沒到五分鐘。
然而她說久,那指定是久,左殿揉她腦袋:“怎麼哭了,是不是又吐了?”
薄暖陽委屈巴巴嗯了聲。
單桃嘆氣,將左青瀾拉到一邊:“先回病房。”
眼下這兩個,一個比一個虛弱。
張媽每天幾趟地跑醫院,送的全是薄暖陽平日愛喫的東西,但她喫什麼吐什麼。
左殿沒辦法,吩咐人去搜羅四州的美食,不論什麼種類,只要薄暖陽能喫上一口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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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時,薄暖陽的小手貼在男人脖頸大動脈上,感受他血液的流動,眼睛巴巴地望住他。
左殿輕揉她眼尾,低沉的嗓音悅耳盪開:“乖,閉眼。”
“不要,”薄暖陽細細的聲,“我睡不着。”
她不敢閉眼。
一閉眼,就會想起那天在手機裏聽見的水滴聲。
那根本不是水滴,是他的血在往外流。
左殿不動聲色的掩去着急,他陪她講話:“老公把你車撞壞了,喜歡什麼車,賠你一輛,嗯?”
薄暖陽將他的睡衣擰出褶,悶悶地:“不要車。”
“想要什麼?”
“......”薄暖陽埋首進他頸窩,一開口便是細細的哭腔,“我以爲你要像爸爸一樣離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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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左殿吻她額頭,不停哄道,“哪放心得下啊,沒老子疼着,不知道能把自己搞成什麼樣。”
他喉嚨裏笑了幾聲,調侃她:“哎,嬌氣包,是不是忘記答應過老子什麼了?”
薄暖陽吸吸鼻子,擡着霧濛濛的眼睛看他。
顯然不懂他在說什麼。
男人眼角下垂,眼尾上勾,笑出一個溫暖的弧度,慢條斯理提醒:“是誰在電話裏說的,以後都聽老公的,會好好聽話......”
薄暖陽溼潤的眼睫撲簌簌地顫,格外乖巧地點頭。
“都聽你的。”
她糯聲糯調地應。
左殿心尖化了,在她紅紅的鼻尖上吻了吻:“那好好喫飯,好好睡覺,每天笑一笑,能做到嗎?”
薄暖陽立刻閉上眼睛,聲線也細細的:“我會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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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殿手掌貼住她腦袋,豐沛的情感快溢出來了。
他下巴抵在她額頭,溫柔低語,哄她入睡:“寶貝兒這次做的很棒,有好好護住自己,也有照顧好寶寶,還能趕來救老公,你說你厲不厲害。”
他哄小孩似的,循循善誘,不停誇她。
薄暖陽脣角終於翹了下,嬌聲嬌氣嗯了聲。
明明是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當時,他分明是做好了醒不過來的準備,倉促間,費盡心思安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