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暖陽半窩進他懷裏,糯聲糯調:“都是我老公慣出來的。”
男人對她的撒嬌很受用,喉嚨裏幾聲笑,又坦然在她發上輕吻,溫柔道:“等着啊,馬上就好。”
“嗯嗯。”
廚房在前廳,等左殿離開,汪靜打趣道:“這左家二少爺啊,是出了名目中無人的性格,瞧瞧咱家暖暖多厲害。”
一整晚的時間,不管長輩們如何刁難左殿,他始終不卑不亢,以一個晚輩對待自家長輩的態度,恭敬又不失親暱。
唯獨在談及幫薄暖陽介紹相親對象時,短暫的冷了下臉。
而且整個途中,他伺候薄暖陽簡單細心到髮指,眼睛裏的深情,濃厚到瞎子都能感知到。
更遑論他完全不在意別人眼光,時不時摟摟她,親親她,這些在規矩苛嚴的家族裏不成體統的親熱,卻被他做成一件普通又自然的事。
彷彿這些事,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像喫飯喝水一樣平常。
谷鈴蘭笑呵呵地同意:“行了,這孩子聰明,敲打兩下算過了。”
“奶奶,”薄暖陽直起腰背,“您是不是有事要說?”
見她主動提了,谷鈴蘭輕咳了聲,遲疑短瞬,問:“暖暖,你跟天藍...”
寧濤跟趙天藍鬧翻的事他們都知道了,其中原由寧濤也在電話裏解釋過。
但長輩們總不希望看見下面小輩鬧得四分五裂。
手心手背都是肉。
薄暖陽輕抿脣角,避重就輕:“奶奶,讓表妹先好好治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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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海軍沉聲問,“寧濤說,你在四州被人跟蹤,懷疑是天藍找人做的?”
薄暖陽眼睫顫了下,不知道該怎樣解釋。
在沒有實證的情況下,若是下了結論,顯得無中生有。
客廳中的這些人,是她的親人,也是趙天藍的。
她可以將心中那些不光彩的猜測說與左殿聽,卻不敢說給這些長輩聽。
因而,薄暖陽端起杯子,抿了口水,擡頭時,已經恢復自然:“沒有的事,胖虎哥怎麼傳的話啊,傳的這麼離譜。”
見她否認,谷鈴蘭沒多想,忽地鬆了口氣:“那就好,奶奶年紀大了,不想看你們姐妹反目成仇。”
汪靜沉默須臾,好聲問:“那,大姑之前說的,想回來過年...”
顧海軍再次看向薄暖陽:“你大姑姑想帶天藍回來這邊過年,你覺得呢?”
薄暖陽:“......”
她不自覺地摸着小腹,剛想開口說爺爺你們自己決定吧,一道長長的影子兜頭而下,同時,伴着他寡淡又微慍的嗓音:“爺爺、奶奶,很抱歉,趙天藍必須待在寧市。”
是左殿回來了。
男人高大,勁瘦的手掌託着瓷盤,其中放了幾塊切成小兔子形狀的蘋果肉,盤子邊沿用鮮花花瓣裝飾。
所有人都將視線移到他身上。
薄暖陽喉嚨發乾,怕他成爲衆矢之的,巴巴地喚他:“老公...”
“沒事兒,”左殿衝她笑,用果叉戳了個小兔子給她,旁若無人地哄,“滿意嗎?不滿意老公再學。”
一時間,客廳裏鴉雀無聲,氣流冰封。
薄暖陽小小咬了口果肉,擡頭:“爺爺,奶奶,表妹得待在寧市。”
顧海軍老謀深算,見小夫妻兩個都這麼堅定,立刻明白其中必然是出了什麼事。
而谷鈴蘭一時不解,追問:“怎麼了,這是爲什麼呀?”
薄暖陽鼓了口氣,打算將事情攤牌。
她不能讓左殿去得罪自己家人,乾脆她來說好了。
未等她開口,左殿淡淡道:“幫她請了最好的醫生治病,那醫生檔期很緊,過完年得趕着回去呢。”
薄暖陽噤了聲。
別人不知信沒信,谷鈴蘭倒是鬆了口氣:“那還是治病要緊,大不了,過完年,咱們去寧市看她。”
從客廳出來,庭院植被茂盛,兩側隱於綠植中的地燈碎着橘光。
薄暖陽偎在左殿懷裏,輕輕地說:“其實說出來也沒關係的。”
“薄暖陽,我贊同你之前的一些說法,”左殿臉色半明半暗,淡淡道,“在沒有證據前,確實不好說給別人聽。”
他濃眉下的深邃雙眸垂下,凝住她:“除了我。”
薄暖陽明白他的隱憂。
他是怕這些長輩無意間將壓力傳達給她。
乾脆瞞着好了。
薄暖陽舔舔下脣,小手捏捏他腰側的肌肉,軟聲咕噥:“剛纔你拒絕的太快,我都怕爺爺奶奶打你呢。”
這話把左殿逗樂了,他制住她作亂的手,拖着調說:“哎,揍我也行,罵一頓也可以,但要是再想給你介紹對象,我就把你偷走,再不回顧家的門。”
“......”薄暖陽掐在他手背上,“你煩死了。”
一天天的,胡扯些什麼。
庭院中的路蜿蜒,左殿忽地頓住,手掌扶在她後腰,彎着背脊親她。
“......”薄暖陽怕被人看到,扯着他的襯衫發脾氣,“以後在長輩面前,你收斂點。”
男人在她脣上輕啄:“嗯?”
“......”左殿哂笑,“幹什麼?”
薄暖陽瞪他:“脫,右腳。”
她想做什麼,左殿逐漸習慣了不問理由,縱着她、由着她就對了。
他左腳踩右腳腳跟,把鞋子脫下,好笑地看她打算做什麼。
薄暖陽小小哼了聲,腳尖用力,將那隻對她來說龐大的球鞋踢到兩米遠。
左殿:“......”
腳下是鵝卵石鋪成的石子路,坑坑窪窪的硌腳。
薄暖陽踩着小碎步上前,像踢上了癮,再次將鞋子踢出月洞門。
似乎泄了口氣,她拍拍手,眉眼間的笑意比這城市的溫度還要宜人奪目。
“你光腳走吧,痛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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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殿單手抄兜,任由白色棉襪被石子上的灰塵碾髒,他凝住她笑顏,脣角的笑痕也逐漸加深。
他磨出一個字:“好。”
薄暖陽微怔:“都要痛死你了,你還好?”
他別不是傻了吧?
男人鼻息沉出聲笑,深一腳淺一腳地上前:“不痛,正好按按/摩。”
薄暖陽忍不住想起之前聽同學說過的,腳底反射區對應的是身體某個部位的事情。
她眨眨眼,壓輕聲音,小小聲問:“你腎不痛嗎?”
“......”左殿眉心跳了下,想揍她,“別惹老子。”
薄暖陽聳聳肩,俏生生的,就想刻意惹他生氣:“那你多走會,萬一痛了,要及時治。”
說完,怕他上手,薄暖陽立刻扶住腰,小碎步倒騰的飛快,走到那隻鞋子面前,蹭地一下又踢出幾米遠。
而左殿的臉色直接白了,他跨步上前,擋住她去路,陰沉着聲:“你能注意點?抻着肚子怎麼辦?”
藉着地燈的光,薄暖陽眼睛彎彎,仰着後腦勺瞧他:“老公抱。”
“......”左殿一腔子惱火倏地被悶住,那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少用這招...看老子怎麼罰...”
話音未落,對面的姑娘一個猛子扎進他懷裏,男人連忙接住。
又一句責罵即將出口,薄暖陽埋在他胸膛,用力吸聞,綿聲軟語地哄他:“老公老公你怎麼這麼香,我好喜歡聞你呀...”
一時間,左殿想說什麼的,頃刻忘記了。
他沒原則的將那隻球鞋撿回來,塞進她手裏,又橫抱起她,佯裝呵斥,溫柔卻不受控的流瀉:
“幫老子拿鞋,一天天的,真是欠了你的,聞吧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