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上來個年紀大的奶奶,左殿起身把位子讓了,他個高,抓住扶手後還要彎點腰。
薄暖陽面朝他,忍不住拿手機給他拍照。
左殿爲她擋去來往的旅客,見她拍來拍去,罕見的彆扭:“拍不夠?”
黑色口罩遮去他大半容顏,碎髮蓋住濃眉,一雙細長漂亮的眼滿是她的影子。
有些人,不用看見長相,就已經從人羣中脫穎而出。
薄暖陽鼓鼓腮:“又不是我一個人拍。”
來來往往的姑娘,不知道多少在悄悄拍他。
左殿蹙眉,也沒往四周看,他伸手:“起來。”
薄暖陽不解,握住她的手起身,沒等她站穩,男人身形一轉,自己坐在她位子上。
隨後,他摟住她腰,下壓,讓她坐在大腿上。
這舉動像是在針對她剛纔的小嗔怨給出瞭解決辦法。
你不是說有人在拍嗎。
那我老婆孩子都在懷裏,懂了吧。
有主的。
薄暖陽藏在口罩下的脣角牽出笑痕,她玩着手機,上面有陌生人隔空投送來的照片。
點擊接受。
是一張惡搞圖片,上面寫着:【我可以追你老公嗎?】
薄暖陽忍笑,悄悄覷了左殿一眼,從相冊裏挑了一張回覆:【不搭噶,你追你的。】
剛點擊發送,一股涼颼颼的氣息從脖頸傳來。
薄暖陽立刻收了手機,裝作看向對面路線圖的樣子。
下一刻,男人溫熱的呼吸停留在她耳畔,帶了點咬牙切齒的惱意:“你讓別人追你老公?”
“......”
地鐵到了站,薄暖陽被男人護在懷裏,穩穩當當出了站。
然而一踏進陽光底下,人煙稀少的地方,男人立刻鬆開了她,只站在她身側,面無表情。
對不起。
他想反悔。
不想做個紳士大方的好男人了。
雖然距他這想法不過才隔了一個小時。
薄暖陽小手撫在小腹處,十分大方坦然的跟寶寶告狀:“爸爸冷着臉嚇媽媽,你們看到了吧,咱們離家出走吧。”
說完後,她很有志氣,拒絕了左殿伸出來想握她的手,小碎步往前挪。
左殿:“......”
陽光正豔,落在她短髮上像是鎏了層金,走起路來,跟她的脾氣似的,一縷一縷飛動。
兀自走了十幾米,發現狗男人沒跟上,薄暖陽轉過身子,發脾氣:“我都要離家出走了,你不追我嗎!!”
好沒面子的呀。
左殿又氣又想笑,三兩步走到近前,擰開保溫杯的蓋子:“喝口水。”
薄暖陽故意跟他作,兩條小細胳膊抱起來,腦袋轉向一邊,就是不看他:
“哼,不喝!”
“......”男人爲她遮去陽光,鼻息淺笑,視線探進她眼底,“我看看這是誰家偷跑出來的小公主?不喝水等會幹巴了,變醜了,不許鬧啊。”
薄暖陽蹬鼻子上臉:“你說你錯了。”
“......”左殿虛眯着瞧她,“你讓別人來追你老公就沒錯?”
薄暖陽炸了:“你這是什麼態度?”
“......”
他這態度不好好的?
這不是在講道理?
女孩子的心思怎麼這麼難猜。
薄暖陽一字一句的控訴:“你是不是覺得都有寶寶了,就跑不掉了,就可以隨便欺負了,就可以對我態度不好了?”
她一連幾個排比句,句句加重力道。
彷彿他真做了什麼天憎人怨的事。
左殿眉心抽了下,盯着面前這個炸毛的糰子,直接樂了。
他舌尖頂頂腮,半邊脣勾起,一臉蔫壞的模樣:“寶貝兒,昨晚上,是不是老公沒讓舒服到?”
“......”
薄暖陽愣了下,隨後立刻反應過來,她迅速看向四周,見沒人路過,才悄悄鬆了口氣。
緊接着,她臉頰到耳骨跟被燙到似的,怒火直衝腦門:“你你不要耍流氓!”
“嗯?”左殿挑挑一邊眉,刻意壓低的嗓子附着顆粒感,勾人蠱惑的厲害,“那不然,火氣怎麼這麼大?”
她罵人沒個新詞,反反覆覆的就這些,毫無殺傷力。
男人喉嚨裏幾聲笑,用力揉了把她腦袋,斂了混混的模樣,溫柔哄她:“好了,逗你玩,不氣了,喝口水,嗯?”
薄暖陽生怕他再提及昨晚的事,沒敢過度糾纏,擡着下巴,等着他把水喂到嘴邊。
“......”左殿笑到止不住,把保溫杯口貼到她脣邊,“老公喂,這誰家乖乖,嬌成什麼樣了。”
小小地喝了兩口水,薄暖陽爆熱的腦袋也冷靜下來。
她舔舔溼潤的下脣,扶着保溫杯,想要舉到他嘴邊:“你也喝。”
左殿笑的寵溺,順着她手喝了一口。
兩人牽着手往古街走,不知在想什麼,左殿眯了眯眼,目視前方的某個地方,冷不防問:“寶貝兒,昨晚上,真的有...”
薄暖陽再次炸了。
她猝不及防舉起他手,狠狠一嘴巴咬在上面。
左殿嘶了聲,卻也沒敢亂動,生怕自己掌控不好力度再傷到她。
半晌,等薄暖陽鬆開他時,他瘦骨嶙峋的手背上多了一圈帶血的牙印。
兩人大眼瞪小眼。
最後,左殿微微抿脣,委屈巴巴的示弱:“好痛。”
薄暖陽甩開他手,後腦勺帶着倔強:“活該。”
“......”
她不搭理自己,明顯還在生氣,左殿舉着手,亦步亦驅跟在她身側,時不時將受傷的手放到她眼皮子底下,再低姿態來一句:
“老婆給吹吹。”
薄暖陽嫌他煩,一個眼風都沒給他。
直到進入古街,有商戶在拉客,請了一排不同類型的帥哥,拿着自家牌子做廣告。
薄暖陽挨個看去,左殿臉色黑了,用力握住她手腕:“找什麼呢?”
薄暖陽面不改色:“挑個帥的。”
“......”
咱就說。
這個好男人誰愛做誰做去吧。
總之,他做不了。
這個念頭一落地,左殿手臂攬住她肩,將人撈進懷裏,光天化日之下,他掐住她下巴,偏着腦袋深吻住她脣。
他吻得霸道強硬,帶着來勢洶洶的惱意。
薄暖陽反抗無效,餘光能掃見周圍人的眼神,她驚慌失措下,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給這個越來越失控的男人順毛。
她閉上眼,微啓脣,努力配合他。
怯生生又主動地送了過去。
立刻就被吮住。
注意到她軟化的姿態,男人動作逐漸溫柔,手掌撫住她後頸,跟拎小奶貓似的,揉搓幾下。
不知過去多久,男人終於捨得鬆開她,下一秒,薄暖陽眼前黑暗,是被男人按進懷裏,用外套擋住了。
還知道她怕羞。
這一方狹小安全的空間內,男人胸腔輕震,繾綣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在她耳邊低盪開。
“眼睛裏只能裝老子一個男人,懂?”
去他的紳士禮貌溫文儒雅好男人。
還是做個壞男人來得痛快。
懷裏的嬌小身軀一輕一重的喘息,顯然是被親狠了,難怪還沒跟自己鬧。
就着這姿勢,摟她走到無人的角落,左殿將外套拿開,瞥見她臉色紅得如同奶凍抹了層胭脂,再加上被蹂躪的不成樣子的紅脣。
不清不白的。
左殿垂眸,眼底色氣不減,在她脣上輕啄,帶了哄意。
終於緩過勁兒,薄暖陽霧濛濛的迷離,一把嗓子悶中含啞,微有哭腔:“你又欺負我。”
“......”左殿稍稍心虛,彎着腰平視進她眼睛,“疼你。”
薄暖陽吸吸鼻子,哽咽着:“你每次都這麼說。”
“嗯?”他很耐心,引導着,“還有哪次?”
薄暖陽脫口而出:“昨晚...”
左殿脣角不自覺擡起笑痕,壓低聲音:“那不是疼你?”
薄暖陽做不到他那般坦然,鼻尖輕輕抽着,可憐到人心裏去了。
“怕手指太粗糙……”他壓近她耳畔,氣息炙熱,曖昧的吐出幾個字。
幾個漢字猶如大火,瞬間燎原,燒盡女孩子所有的理智。
“不是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