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博物館需要提前預約,薄暖陽不想白來,便在手機上搜索片刻,打算找個地方逛逛。
博物館旁邊還有幾個景點,只要買票就能進,薄暖陽隨意選了一家失戀博物館,步行往那邊去。
檢完票後,她挨個展館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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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的照片、物品都有自己的小故事。
最後,薄暖陽停在博物館的中央。
吸頂軌道燈下,灼白的光寂寂灑在一輛酷炫的摩托車上,摩托車半舊不新,車身龐大,通體啞黑。
能想象出一個俊朗陽光的少年匍匐駕駛它的模樣。
然而這個展品與其它物品不同,它沒有貼出屬於它的故事。
對面站了一對情侶,姑娘好奇:“這車好酷,怎麼沒有故事啊?”
男生笑:“展館拿來充數的唄,不這樣,怎麼圈錢吶。”
“......”姑娘惱了,“你能別一天到晚錢錢錢的嘛,就不能是留給大家想象嗎。”
男生挑眉:“你想象一個我看看。”
姑娘手指戳着下巴,邊思索,邊說:“比如說一個長腿帥哥騎着它,後座是個穿着白裙的姑娘,抱着他腰....”
“停停停,”男生打斷她的話,“你爲什麼不想象是我帶着你?”
姑娘笑的得意:“你瞧,這不就是每個人看見它的意義?不同的人看見它,會得到不同的故事。”
男生哼了聲,摟着她去了別處。
而薄暖陽站在那裏,神情怔怔,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對一輛摩托車產生想哭的衝動。
身邊旅客來了又走,大家不會在這裏過多停留。
不知站了多久,彷彿冥冥中有聲音在喊她,薄暖陽移動腳步,轉到摩托車另一邊。
她慢慢蹲下。
在摩托車車頭部位,靠下面的地方,啞黑的車身被用刀刻了幾個不明顯的字。
字體凌厲,骨骼勁傲,像冬日裏的松柏,挺拔堅韌。
是男人的字體。
上面大概是兩個人的名字:【大左VS小暖】。
薄暖陽瞳孔微縮,她伸出手指,輕輕從那兩個名字上撫過。
注意到她的動作,有遊客走近,驚呼:“呀,原來這裏還有字啊。”
“是啊是啊,這展館我來過好多次,從沒發現這裏有字。”
“這得蹲下來才能看到呢。”
很快,展館的工作人員就走了過來,她客氣的提醒:“小姐,這些東西只用於展覽,不能碰的哦。”
薄暖陽收回手,訕訕的道了歉。
她沒再去看別的東西,盯着這輛摩托車看了許久。
直到手機響了。
是機場的工作人員,說她有東西落在了座位,乘務員收拾衛生時才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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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館離機場恰好不遠,薄暖陽道過謝後,出門坐了車,直奔機場。
到了之後,她從比肩接踵的人流中穿過,直到某一刻,她動作頓住。
不遠處,那天在蘇城見到的白髮帥哥戴着黑色口罩,懷裏抱着兩個孩子,正大步往外走。
真是巧啊。
沒來得及多看,等待她的工作人員喊了聲:“薄暖陽小姐。”
薄暖陽收回視線,往工作人員走去。
這一日,左殿帶着孩子從蘇城返回寧市,機場人流涌動,嘈嘈雜雜。
高大硬朗的男人一邊手臂抱着一個孩子,三人都戴着帽子和口罩,旁人只能依稀看出父子三人長相出挑,卻看不見他們具體的模樣。
在人羣中穿梭而過,機場大廳正在播放音樂。
音樂纏綿悱惻,幾句歌詞淡淡飛進左殿耳中。
他面無表情,墨鏡隔絕了他麻木的眼神。
不知是誰脆生生的喊了一個名字,左殿腳步忽地頓住。
他身體僵硬,漆黑的雙眸有薄光滑過。
“爸爸,走呀。”
蠻姐兒催促。
左殿傻了似的,在原地僵持許久,待反應過來,他猝然回頭。
身後是川流不息的人羣,全都加了倍速般從他眼底一一掃過。
一陣疾風驟雨,他有了異動的眼睛慢慢迴歸塵寂,再度黯淡下去。
瞻哥兒踢着小腿:“爸爸,你找誰呢?”
“......”左殿脣角輕擡,“聽錯了。”
他聽見有人在喊“薄暖陽”。
果然是他癡心妄想。
男人沒再停留,手臂抱緊了兩個孩子,邁着大步往前走。
大廳裏迴盪着那句被迫滯住的歌詞:
穿越人海去追尋,你的影蹤。
世間再也沒有人,與我相守。
說感同身受,卻不曾相擁。
決絕轉身不曾回頭。
這時間人海里,終不能和你相遇。
卻也不能以身相許換別離。
若再次能相遇。
必不再尋尋覓覓。
一生可以浪費有幾許。
-
寧市郊區的一傢俬人花園內,正在舉辦着一場管控極嚴的婚禮。
據說新郎是大歌星孟久。
因是公衆人物,他不願意被不相干的人打擾,因此,門口守衛極嚴,沒有請柬不得入內。
薄暖陽下了車,捏着請柬走到花型拱門前,門前放了張新郎和新娘的婚紗照。
請柬上有寫,新郎叫孟久,新娘叫左不過。
然而薄暖陽還沒把請柬遞過去,從簽到臺開始,每一個碰見她的人,都跟見了鬼似的,僵僵地站在原地。
薄暖陽被看得彆扭,低頭打量自己的穿戴。
中規中矩的連衣裙,也沒什麼逾矩的。
自從她站在這裏,整個場面好像【睡美人】故事裏,當小公主摸到女巫紡錘的那一刻,世界萬物都因受到詛咒被定住的模樣。
薄暖陽摸摸頭髮,緊張兮兮地遮住點臉。
她把請柬遞過去,又彎腰簽了王子創的名字,最後將禮金送上。
“放、放這兒啦,恭喜。”
說罷,感覺自己再待下去要喘不了氣了,沒等他們招待,薄暖陽自己拿了盒旁邊的伴手禮,又覷他們一眼。
還在愣着。
薄暖陽臉都被看燙了,她咬了點脣肉,覺得這飯自己不喫也罷。
她抱着禮盒,掉頭就走。
恰好送她來的出租車還等着,她矮腰鑽進車內。
下一刻,簽到臺的小柴棒磕磕巴巴的:“二...二二嫂,二嫂啊!!!”
這話像是童話中王子的吻,瞬間解了全場的詛咒,人羣躁動。
左不過剛得了消息,穿了身大拖尾的婚紗,不顧形象的奔出來。
她只來得及掃到一眼那姑娘的背影,扯大了嗓門喊:“你們媽的都眼瞎了!!!給老孃攔下來!!!”
人羣騷動,東西砸落地面,噼裏啪啦互撞到一起的慌亂聲此起彼伏。
忽然,一道高大的黑影浮光掠影般從衆人眼前閃過,猝然往出租車離開的方向追去。
左不過急的團團轉,孟久擁住她,安慰道:“二哥回來了,肯定能追上。”
季洛丹失了從容,趕出來時,門前的瞻哥兒和蠻姐兒還傻乎乎的站着。
因婚禮是在郊區,路況極好,出租車開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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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殿追了很久。
他眼睜睜看着那輛車越走越遠,他用盡最快的速度,出租車卻在一個路口轉了彎,眨眼間消失在車流中。
他滿頭滿臉的汗,肺部最後一絲空氣被擠出,不由得停了奔跑的動作,彎下腰,單手撐在膝蓋,大口喘息。
汗水從額頭大顆滴落。
他掏出手機,顫抖着撥出一個號碼,邊平復呼吸,邊啞聲說:“幫我查45281這輛出租車的行駛...”
話未說完,他眼尾餘光瞥見一雙精緻的小皮鞋,視線上移,是如花朵般的裙襬。
左殿喉嚨忽地被卡住,啞然失聲。
有一絲奢望成真的美好,那種美好,卻讓他患得患失,深恐醒來便是夢。
他僵硬着,眼睛下意識盯住那雙鞋,沒敢繼續擡頭。
直到對面傳來甜甜軟軟的一聲:“你是在追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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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是寧市的八月。
盛暑天燥熱,男人緩慢擡頭,額角的汗順着皮膚滑落,連眼睛都溼透了。
女孩子纖細合宜的身材,秀氣的下巴,花瓣脣,桃花似的眼睛,一點,一點擠進他的視線。
那張他連做夢都不敢夢到的臉。
竟然猝不及防的,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