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姐兒跟瞻哥兒一邊一個晃着男人的胳膊,磨他:“爸爸,你把蛇抓來,抓來。”
“......”左殿頭都大了,“不是要青蛙?”
“爸爸你笨手笨腳,”蠻姐兒嘟嘴,“青蛙都跑了。”
左殿長長嘆息:“咱回去睡覺吧,待會媽媽醒了見不着人要害怕怎麼辦?”
“呀,我看見什麼東西跑過去了,”瞻哥兒痛快地鬆開他,蹬蹬蹬追了過去,“妹妹,哥哥幫你抓。”
左殿:“......”
頭大歸頭大,又不能不管他,他單臂夾住蠻姐兒,邁着長腿追過去。
“慢點,要摔着了,爸爸沒法跟媽媽交待。”
小孩子跑起來速度極快,一溜煙的鑽進田埂裏。
蠻姐兒踢着肉腿鬧着下去,左殿嘖了聲:“這地裏可有蟲啊,待會咬你。”
“爸爸你怎麼知道?”
“爸爸以前帶媽媽去掰玉米,”左殿擡眼望天,神情有幾分懷念,“她傻乎乎的穿着短袖半截褲就來了,還不聽爸爸話,結果胳膊跟小腿都被咬傷了。”
“......”蠻姐兒不大相信,“然後呢。”
左殿喉嚨裏笑了幾聲:“最後爸爸烤了根玉米給她才哄好。”
“爸爸,”蠻姐兒圈住他脖子,“寶寶也想喫烤玉米。”
左殿:“......”
短暫的停頓,他又氣又想笑:“這是人家的,咱不能...”
話沒落,瞻哥兒已經回來了。
他懷裏還抱了兩根對他來說有些巨大的玉米棒子。
左殿頭都痛了:“你怎麼給人家掰下來了?”
“它倒了,”瞻哥兒累出一頭汗,“好玩。”
左殿氣樂了,他舌尖頂頂腮,一副混混模樣:“等着媽媽揍你吧。”
“爸爸,”蠻姐兒不樂意了,“喫烤玉米。”
瞻哥兒獻寶似的,把玉米捧過來:“我也要,爸爸給烤。”
左殿:“......”
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這塊地的主人也不知是誰。
平白拿走又感覺心虛,若是被薄暖陽知道了,不定得怎麼發脾氣。
倆孩子仰着腦袋,巴巴地瞧他,左殿煩躁的耙耙頭髮:“保密知道不?”
而不遠處將這一切都收進眼底的薄暖陽忍不住笑了聲。
她兀自轉身,悄悄上了樓。
那爺仨要烤要喫要消滅證據,不知道得幾點能回來。
薄暖陽懶得管,自顧自的上牀接着睡。
朦朦朧朧時,她聽見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還有男人刻意壓低了的嗓音:“不許吵,躺牀上閉眼。”
三個人做賊似的忙活了一通。
等牀的另半邊凹陷下去,薄暖陽下意識循着溫度依偎過去。
左殿輕手輕腳,手掌在她腦袋上輕拍。
男人身上被浸染了兩分煙火味,薄暖陽佯裝不知,在他懷裏磨磨蹭蹭,闔眼找到他脣,輕輕親了下,又繼續睡。
“......”左殿鼻腔溢出絲長長的笑,手臂收緊了她嬌軀,“離開太久了是不是,那倆小祖宗太折騰人。”
薄暖陽睏倦的嗯了聲,拖着軟綿綿的調:“老公辛苦了。”
男人手掌從她腦袋移到頸後,又順移至脊背,再接着往下游移。
“寶貝兒,”他呼吸也燙了,“快天亮了。”
薄暖陽想躲他,無力的掙扎着往後縮。
“乖,”左殿鐵臂用力,摟住她不許退,“老公輕點...”
他手掌所過之處跟着了火似的,延綿出一路旖旎的痕跡。
薄暖陽身體顫慄,她掐住細細的哭腔:“不要,寶寶們會聽見。”
下一刻原本蓋在胸前的被子兜頭罩下,將兩人遮蓋在黑暗之中。
封閉又燥熱的空間內,男人喘着蠱惑她:“那小點聲,嗯?”
“......”
然而一想兩個孩子就在對面房間,薄暖陽緊張到身體都僵硬。
她束手束腳,左殿卻受不住了,他額上的汗滴落到她臉頰,俯身深吻住她脣,吞嚥下她情不自禁的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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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倆孩子半夜折騰一通累了,天色大亮還熟睡着。
左殿換完衣服,又洗漱完,半蹲在牀前交待:“醒了給我電話,讓人送早餐上來,別亂跑,等我忙完帶你們去玩,嗯?”
她閉上眼,捲翹的眼睫沉下,理都不帶搭理他。
左殿喉嚨裏低笑,勾着腦袋在她脣上愛憐的輕吻。
“乖,好愛你。”
他神清氣爽的出了門。
走到電梯邊,恰好遇見韓山。
兩人互視一眼,韓山曖昧的笑:“精神不錯。”
“自然,”左殿臉色坦然,“我老婆孩子在,做什麼都有精神。”
韓山哈哈笑。
進入電梯後,左殿注視着轎廂上的影子,淡聲道:“哥,嫂子自己在家帶三個孩子,不容易。”
“......”韓山打哈哈,手掌拍拍他肩,“你還年輕,再好的花看久了也膩,何況咱們這圈子新鮮的花那麼多。”
左殿不置可否,表情寡淡。
他從不是多事的人,更不喜歡管別人家的閒事。
若不是被薄暖陽看見了,他一個字都不會吭。
韓山上下打量他:“小二,張靈靈大美女知道吧,人喜歡你呢,想讓哥幫忙牽個線,你看...”
“哥,”左殿不慍不火,“人和動物最基本的區別,在於人可以管控住自己的下半身。”
“......”
沉默。
“小二啊,不是哥說你,”韓山摸摸下巴,“那年輕姑娘一個接一個往你身上撲,你能頂得住一年、兩年、五年,還能頂得住十年?”
左殿脣角深出笑意,目視他:“那我大概是生病了。”
韓山:“怎麼說?”
“我跟我老婆認識剛好過了十年,”左殿慢條斯理,“卻越來越能體會‘愛入骨髓’是什麼滋味...這才分開兩分鐘,就開始想她了。”
韓山:“......”
“即然圈子不對,”左殿收回視線,慵懶着腔調,“那我就離開這個圈子,我還是相信總有個疼老婆愛老婆的圈子在的。”
韓山被明裏暗裏的擠懟了一通,他也沒惱,哈哈笑了。
“小二,這點哥就得服你。”
左殿半邊脣輕牽,似笑非笑,沒就這個話題多聊。
各人有各人的路,悲喜自渡,外人不好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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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暖陽是被兩個孩子鬧醒的,蠻姐兒委屈巴巴,一雙跟爸爸極像的眼睛裏盛滿可憐。
她捂着肚子叫喚:“媽媽,寶寶肚子餓了。”
“......”薄暖陽困的頭疼,堅持着爬起身,“你最近沒偷喫宋姨的健胃消食片吧?”
不然怎麼老叫着餓。
瞻哥兒提醒道:“媽媽,都快11點了。”
薄暖陽不由得怔了一秒,她赧了臉色,抱歉道:“那媽媽叫個餐哦。”
“媽媽,”蠻姐兒纏住她,“你怎麼睡這麼久。”
“......”
還能怎麼。
還不是她那個流氓爸爸不當人,明知道臥室門沒關,偏偏跟受了刺/激似的,死命折騰。
蠻姐兒繼續盯住她,好奇地問:“媽媽,你被蟲子咬了嗎?”
薄暖陽穿的是睡衣,睡衣領口寬鬆,她慵懶半坐,斜斜露出脖頸上深深淺淺的吻痕。
“......”薄暖陽一顆臉漲的通紅,支吾着,顧左右而言它,“啊,可、可能吧。”
瞻哥兒迅速點開手錶上的通訊錄:“那我給爸爸打電話,叫他送你去醫院。”
“啊不用不用,”薄暖陽連忙按住他手,“不是毒蟲子...就是隻...是隻...不要臉的蚊子。”
倆孩子似懂非懂,但得知媽媽沒有生命危險,眼睛裏的擔憂又換成飢餓。
這地方薄暖陽不熟,她將電話打給左殿。
男人嗓音帶笑,懶懶的,不太正經:“寶貝兒想我了?”
“......”薄暖陽頭更疼了,她揉揉腦袋,“寶寶們在,別亂說話,他們餓了。”
“那幫你們叫餐,馬上就好,”左殿哄她,“下午要來錄音棚玩嗎,來的話,我去接你們。”
薄暖陽拒絕,說下午要補覺。
“還要睡啊,”男人聲音不明意味,似刻意壓低了音調,“下次別那麼緊,就不折騰你,嗯?”
薄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