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九年前便已玄功小成,他道行愈發深厚,在灌江口降妖除魔,闖下了赫赫威名。
天庭自桃山一役後幾乎銷聲匿跡,大抵是見楊戩背靠闡教,不願逼他太甚。
不久前,玉鼎真人傳書讓楊戩來援西岐,不想他剛趕到就看見師叔大顯神威。
楊戩見魔家四將離去,知曉這是個機會,於是變化身形,潛入商營中軍,哮天犬也隱匿氣機,藏在暗處。
隨後不久,雷震子與哪吒也來了,不出意外還是出了意外,大營早已亂做一團,紛紛趕赴中軍營帳方向。
楊戩沉得住氣,只是靜靜等待,直到雷震子破開混元傘,他這才顯露氣機。
哪吒知曉楊戩已至,於是出言讓他放狗咬人。
世間狗有千千萬,有哮天犬這般福緣的別無分號。
哮天犬喫的是靈丹妙藥,煉的是闡教仙人特意爲它所創的功法,數月前已經躋身散仙境界。
你要說成了仙的狗和凡俗的狗有什麼區別,大概就是牙口格外鋒利。
於是,魔禮紅遭了老罪了。
哮天犬化作黑風,猛地撲在魔禮紅身上,開始上下其爪,肆意蹂躪。
魔禮青最先反應過來,於是揮動青雲劍,直直朝哮天犬斬去。
這廝打狗也不看主人,懂不懂什麼叫二郎真君啊?
楊戩淡然一笑,提着三尖兩刃刀來攻,只輕輕一撥,便將青雲劍幾乎挑飛。
至於此劍祭出後的黑風金火,對付凡人倒是好使,可此刻卻不靈光了。
哮天犬也懂什麼叫見好就收,它狠狠地咬了魔禮紅一口,隨即迅速退到主人身後。
魔禮紅捂着脖子踉踉蹌蹌地立了起來,不等他站穩,忽聞颼颼風聲。
魔禮青再度揮動青雲劍來擋,卻又被三尖兩刃刀輕易挑開。
楊戩趁勢再次揮刀,寒光一閃,驟然將魔禮紅那碩大的腦袋斬下。
“師兄好猛!”
哪吒收了乾坤圈與金磚,攥着火尖槍,由衷地讚歎道。
魔家四將師承祕授,肉身極其堅韌,輕易不能損傷。
可如今楊戩以一敵二,甚至還三兩下將魔禮紅打殺,足見其神通不凡。
“二弟!”
魔禮青見狀悲痛不已,可他已見識到楊戩的厲害,當下也不敢正面交鋒,於是用祕術召回兄弟遺物混元傘。
魔禮壽卻再度祭出花狐貂,化作巨象大小飛在空中,迅疾地撲了過來。
雷震子早有準備,他暗自運轉玄功,拔地而起,掄動黃金棍砸下。
花狐貂畢竟是異獸,只被砸得暈頭轉向,暫無性命之……
“孽畜受死!”
不知何人祭起乾坤圈與金磚,狠狠地砸下,徹底結束了花狐貂罪惡的一生。
“我的小心肝!”
魔禮壽勃然大怒,又揮動雙鞭去攻。
楊戩再度揮動三尖兩刃刀,先將雙鞭斬斷,隨即朝其首級而去。
“風緊扯呼,點子扎手,莫要戀戰。”
魔禮青左手攥着青雲劍,右手抱着混元傘,他將這二寶一齊祭出。
混元傘雖已有破損,可玄異依舊,此傘遮蔽天幕,似隔絕出一方天地。
魔禮壽接連損了寶物兵刃,又險些殞命,他知大哥在拖延時間,於是收了花狐貂屍身,隨即連忙逃離。
魔禮海剛抱上琵琶,正準備來個一曲肝腸斷,誰知兄弟都要撤退,只能撿起二哥頭顱,徑直往大營外逃去了。
魔禮青擡起頭來,望着那一傘一劍兩樣寶物,他咬了咬牙,終究還是舍了這二寶離開了。
正所謂樹倒猢猻散,殷商士卒見主將已逃,又見風火異象,登時軍心動搖,四散而逃。
混元傘下已成一方小天地,卻見黑風金火肆虐,宛如天地初開,混沌荒蕪。
楊戩手持三尖兩刃刀,擡起頭來仔細觀摩。
雷震子與哪吒也有八九玄功,皮糙肉厚,自然不懼風火。
哮天犬也沒什麼所謂,它去玉鼎真人丹爐裏偷丹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三昧真火都不怕,區區金火算的了什麼。
“師兄,這混元傘頗爲厲害,若非我有神砂,恐怕也難以將其破開。”
雷震子也擡起頭來,神色有些凝重。
此前他借神砂破此法寶時,他在傘外,神砂在傘內,自然便於施展。
可如今他和神砂都被罩住,已然受了壓制,能否破開混元傘卻不好說了。
不過他還是祭出了三千六百粒神砂,打算試上一試。
“如此也好,讓爲兄瞧瞧你的手段。”
楊戩點了點頭,隨即後退了半步。
雷震子收斂心神,暗自運轉八九玄功,這才祭出神砂。
只見此寶散做流沙,熠熠生輝,又陡然凝成一根金針,朝頂上混元傘刺去。
大抵是混元傘與青雲劍宛若一體,玄異更甚,金針一刺,不但沒能破開傘面,反倒讓風火愈來愈狂。
“你且退下,看我手段。”
哪吒挑了挑眉,神色頗爲自信,卻見他攥住火尖槍,拔地而起,似要與天比高,一槍朝混元傘戳去。
雷震子微笑着收回神砂,靜候佳音。
咚。
哪吒重重地摔在地上,他若無其事地爬起來,悄悄揉了揉屁股。
“師弟神通廣大,爲兄自愧不如……”
雷震子轉過身來,抱拳行禮。
哪吒別過頭去,火尖槍攥得更緊了。
楊戩看的津津有味,哮天犬卻忽而吠了幾聲。
“你乃道門之犬,怎可想着喫葷?
不就是一隻花狐貂嗎,哪有金丹好喫?”
楊戩俯身揉了揉哮天犬的狗頭,可它卻又吠了兩聲。
“你說吃了它可以助漲氣力?”
楊戩緩緩站起身來,攥住三尖兩刃刀。
“師弟也聽見了,這狗非要喫那花狐貂,如此一來卻需快些破開此傘了。”
楊戩言罷,化作一道金光拔地而起。
雷震子與哪吒同時擡頭,目不轉睛地盯着天幕。
混元傘下,可見三寶八珠,頗爲玄異,黑風金火肆虐不斷,卻讓天色顯得格外暗沉。
楊戩來到天幕下,驟然揮刀。
天幕現出一道白線,隨即徹底綻開,可見皓月高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