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不該爲省幾個錢搬進那樣一家客棧內，”劉舉人理所當然道。
雲汐不置可否。
這還真是一位沒喫過苦的讀書人，她現在都有些佩服劉舉人的妻子了。
劉舉人說：“你這雕刻印刷，若能成，是造福天下讀書人，想來閒雲書鋪的閒掌櫃應是能理解的。”
聽到這話，雲汐失笑了。
“這是那位有間書鋪掌櫃與你說過的話？”雲汐笑盈盈的問。
劉舉會點頭，也不覺得雲汐看出這點有哪裏不對。
雲汐笑得肩膀都微微打着顫兒，卻是顧忌着劉舉人面子不肯笑出聲的。
劉舉人完全沒意識到雲汐這是在笑他呢。
“難道說錯了？”劉舉人覺得雲汐這多半是開心的笑。
雲汐抹掉眼角的生理淚水，問：“劉舉人，我請問你一句，如果這造紙之術能傳開，對天下人是好是壞呢？”
劉舉人皺眉，不快於雲汐跳轉話題，還是跟着說了句：“自是好事。”
雲汐就笑，配合着連連點頭，目光真誠道：“嗯嗯，想來您有爲天下讀書人上進的心，定會朝着這件事情上好好努力，造紙房若拒絕了您的要求，那是怎麼，他怎麼能只顧自己眼前的利益呢？！”
她這翻話就是道德綁架，就如剛纔劉舉人說發地話一樣。
劉舉人皺眉，打量着雲汐，要說真的完全不通人情事故，到也不至於，他也是聽出了點雲汐話裏有那麼些不對味兒。
“人家祖輩相傳的手藝，怎麼能讓人憑白的讓出來？”劉舉人不贊同。
雲汐就點頭：“嗯，劉舉人您說得對。”
她很想問：那人家閒掌櫃用錢買去的技術，你怎麼好意思讓他公佈開去呢？
劉舉人有聽雲汐說話，也接了，然而他愣是沒把這件事情聯想到一塊兒去！
他還誇雲汐：“你有這個心是好的，可惜，那是人家的財路，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都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行吧。
要說她是暗示吧，她的話也只是引用了一下旁的事情而已啊！
要說她是明顯，那也是成的。
可對方就是沒把兩件事情聯繫到一塊兒怎麼辦？
她這非親非故的，真說多了，徒惹人生厭罷了。
“我們二人就是小人物，不管是閒雲書鋪，還是有間書鋪，兩邊我們都是招惹不起的。”
“再者，這以紙上雕刻吧，算是技術，有難度，可只要有心有能力，想尋着能工巧匠還是沒問題的，也不用非我們二人吧？”
“有間書鋪即已拿到了雕刻的紙了，自也知道如何操作，就沒必要再相着我們二人吧？”
雲汐決定不跟劉舉人轉變。
劉舉人下巴微微上揚着，帶出幾分矜持來，頷首：“有道理。”
他竟認真思考起來！
“還請劉舉人與有間掌櫃的說聲，他想請人在紙上雕刻什麼的，就算是閒雲書鋪也管不着，就雖爲難我二人這般小人物了，可成？”
有間書鋪掌櫃盯上了雲汐二人，劉舉人把人引來，他該是看出來的，可劉舉人看不出來啊！
她之前宛轉了再宛轉，努力把意思說得淺顯些，可對方依舊沒聯想到，那她也只有直白些了。
“胡說，”劉舉人搖頭：“他那麼大的書鋪，怎麼可能會盯着你們二人不放？”
雲汐再次被劉舉人的話弄得失笑。
雲汐對着劉舉人抱拳，道：“橫豎說上那麼一句也不會有旁的影響，若是我們多疑了，我們也沒打算與閒雲書鋪之外的書鋪多往來。”
劉舉人點頭答應，於他而言，這就是一件小事，舉手之勞罷了。
劉舉人完全沒意識到，如果這話是由他嘴裏說出來的，份量是完全不同的。
人情事故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