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四個人隔了兩天，到州府城的第四天，四個人能再次坐到一起喫飯。
李閒身上還有扛大包留下來的疲憊，擡筷子夾菜時肩膀會發酸，他不舒服的輕蹙了蹙下眉。
雲母冷着一張臉，時不時用眼刀子剜雲汐一眼，捨不得吵了李閒的胃口，而沒吭聲。
飯桌上的氣氛到還算得個平和。
“李叔，你這兩天去扛大包，可有所見所聞？”雲汐夾了一塊子回鍋肉，想到這兩天自己準備的，嘴角上揚。
“有，像是扛大包的人太多的時候，競爭力大，扛大包的工人就會掉價，之前能二文一個大包，會變成一文一個大包，甚至於還有三文兩個大包，一文兩個大包的，”李閒的心情沉重。
可以說，沒有任何技巧的賣勞力是最不值錢的。
“這是我這兩天賺到的，”李閒在懷裏掏，掏出四十文，苦笑：“我是賺的最少的，主要也是我力氣不如其他人，無法一次扛兩個大包，請扛工的人也不喜我這種一次只能扛一包的，還速度慢，不過我相信，只要堅持一段時間，我的力氣也能上去。”
李閒的話再務實不過了。
“不用，李叔，今天就不要去了，你今天把你所見的寫成文章即可，”雲汐急忙搖頭，解釋：“前頭會答應你去，其實我有那麼一點點的小私心。”
雲汐調皮的用手指比了一個小指甲蓋兒。
李閒無奈了：“也是，兩天四十文，連住一天客棧的錢都不夠。”
“不是，李叔，你是要考科舉的，自然不能想着搶扛大包人的活兒，”雲汐先誇了句：“纔不是你賺不了錢，而是我們是文化人，當然是走文化人的路子啊，賣體力，自是不及專門賣體力的。”
讀書是爲了飛皇騰達，飛皇騰達是爲了過好日子，還是要過日子的，所以他們都不覺得給人扛大包就低人一等了。
“我是這麼覺得的，與其寫文章假大空，不如在一些事情上親自去體驗一回，是不是這樣寫出來的文章就能更能鞭辟入裏三分呢？”
雲汐真誠的看向李閒。
李閒愧疚的低了頭，他還以爲雲汐是要他賺錢養家，不想讓他繼續讀書了，原來還有這樣的深意在裏面。
“我從前聽過一句話，說什麼‘當官不爲百姓，不如回家賣紅薯’，我覺得這話非常有理，所以啊，我的小心思就是，等你考中秀才後，我們再努力努力，考個最次的銅舉人也行，只要關係打通，也能弄個縣令噹噹，造福一方百姓，是不？”
雲汐再次用手指調皮的比了一個小指甲蓋兒大小。
李閒連連點頭。
就連這兩天對雲汐怨念不已的雲母，也神色平和了。
“紅薯是什麼？”凌恆抓到了雲汐話裏的漏洞。
雲汐：“……”
她沒忘，她現在所處的平行世界更像是唐朝之後歷史劈了個叉，然後就沒辦法與她之前學的歷史課對上了。
對不上的地方太多了，她現在要一一細想來，感覺生活都變得困難窒息了，還是遇到情況了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