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藍，是伸手都難以觸到的高度，就像她現在覺得後城書院，也是她伸手難以觸到的。
凌家——
雲汐回來，特地等門的李閒當時便發現進大門的雲汐神色不對。
“可是有哪裏不順心？我無法做什麼，但我能傾聽，”李閒蹙眉，心情也受到了影響。
尤其他在聽說進後城書院，是需要有人寫推薦信後，那種失敗感，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們沒人脈，沒能力，沒錢，怎麼進到後城書院中？
“是因爲名額問題嗎？”李閒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道：“別糾結了，就算進不了，也就是今年進不了，明年，明年說不定就行呢？”
讀書讀了近三年了，李閒其實也想要有所成就的，況且，他現在只是童生，讀書的喫用花銷還得靠雲汐，他男子的自尊心讓他如被人架在火上烤似的不舒服。
“李叔，你只管好好讀書，對了，最近可有寫練手的文章？”雲汐提起精神，露出一個明媚的笑。
她這麼笑着，可她周身籠罩着的低氣壓卻濃到揮散不去。
“別把自己累着，大不了就不進書院而已，”李閒自暴自棄道。
雲汐注意到李閒身上多了一個狀態，心裏的燥意熊熊燃燒。
“別說這樣的話行嗎？”
雲汐閉了閉眼，壓了壓心裏的火氣。
她在努力爭取，可身後有人在給她泄氣，讓她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流走！
有些火大！
“最壞不的結果是我花錢，請先生私下裏教導你們二人，而現在，還沒到後城書院招生那天，也還沒到最後的那天，能別這樣喪氣的話嗎？”
雲汐嘴角上揚，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有些衝，乍看着她是在笑着，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眼睛裏燃着兩道火焰，是絕不服輸的火焰與怒意。
目前他見雲汐生氣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清，而現在，她明明在生氣，卻在笑，一瞬間，他莫名的就感受到了一抹苦澀。
“對不起，”李閒低頭道歉了。
雲汐跑來跑去，那些疲憊，也都是爲了他與凌恆啊！
雲汐搖頭：“李叔，你好好讀書，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狀態不對，先撤，對人亂髮脾氣是不對的！
實在不行，她就嘗試着送禮吧。
“買玉石吧，你說，我如果給城內五個舉人送禮，是不是就能爭取到一個後城書院的推薦名額？”
她一開始沒那麼做，是覺得，就算她這麼做了也沒用。
想要讓那些舉人給她一個推薦名額，她就算拿出了錢，也沒有那個權力，讓他們覺得值得出手。
“其實我最初是想利用閒舉人的，”雲汐伸手捂臉，覺得這樣的自己真的是喫相太難看了。
閒舉人又不欠她，反而幫了她許多，結果她還想着利用閒舉人。
凌恆欲言又止的張張嘴，像是喉嚨裏被什麼東西吞嚥掉了聲音般，他就如離水的魚般嘴巴無聲的張張合合着。
彷彿說什麼，卻又不能說。
“不行，不能把這沮喪的氣息傳播出去！”雲汐甩頭：“遲了，你去複習，我去燒水，我們晚上早些睡，明天早起。”
凌恆目光怔怔的看向雲汐又振作了精神的背影。
他是不是太容易被打倒了？
雲汐也沒想到，因爲她的不放棄，讓凌恆開始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