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恆不卑不亢的回：“皇上是‘事’嗎？不是‘事’，皇上是人君，而這人君先爲人，後爲君，雖說草民並沒怎麼聽聞您的事蹟，可草民也沒聽聞您濫殺之事，即如此，草民沒犯錯，又何懼君？”
皇帝突然笑了，捧腹大笑，也將他性格里的一點瘋癲屬性帶了出來，笑得前仰後合。
“有意思，有意思！”
而這個的皇帝是朝臣們最怕的，卻沒讓凌恆有半分動容。
“是個有趣的，”皇帝自顧自的笑夠了，隨意的抹了下眼中笑出來的生理鹽水。
“說說吧，是怎麼想出培養水稻的。”
皇帝也沒想到凌恆會那麼無所顧忌，難道真不怕他要了他的性命嗎？
“草民的妻子要草民說，水稻的新育種之法是草民無意發現一本老舊的書，然後根據那本書做研究，才培育出來的高前量水稻，”凌恆道。
皇帝：“……”
這說法真是……新鮮得很！
“哦？”
“草民的妻子說，她只是喜愛種花，喜歡用花弄些東西，才發現了土的祕密，希望草民能說是草民自己發現土的祕密，”凌恆補充。
皇帝就如看稀奇動物般盯着凌恆。
前後兩個大功績，哪個進獻的不想把功勞全搶了？面前這個人到好，恨不得把功勞都推到自己妻子身上。
特立獨行，是想要表示出自己的與衆不同嗎？
“那這務農的書是誰編寫的？”皇帝問。
“草民的妻子，”凌恆如實答。
“你可知欺君是何罪？”皇帝勾起脣角露出一個似笑非笑。
“滅滿門，”凌恆回。
皇帝說這話是想要嚇人的，可凌恆回答得坦然，坦然的都讓皇帝摸不清凌恆的心思了。
皇帝問：“若原作者尋上門，你可知你會如何麻煩？”
“哪怕草民的妻子如何將書做舊，旁人如何故意說是其所書，只要與她左手指對比，便明白，那就是她所寫！”
凌恆很是平淡的起訴事實。
皇帝嚴肅着臉盯着凌恆瞧了好一會兒，“爲何會覺得有人拿着類似的書上來表功？”
“草民之前在承州府城時，草民的妻子曾把一個做舊的書送給一姓劉的舉人，原是想着他能將書用起來，沒曾想，時過三年，依舊沒有動靜，”凌恆沒有感情的陳述事實。
皇帝看向凌恆，若有所思。
“你是想說你妻子要欺君嗎？”皇帝找問題的角度很刁鑽。
“呵，”凌恆輕笑，依舊沒正眼看向皇帝。
皇帝：“……”自覺得自己剛纔的話很幽默啊，如果是從前，早把一幫大臣嚇得直接跪地了，而凌恆，就像是真的聽了笑話般配合的笑了下。
“此時劉舉人大概還沒意識到那本書的好處，等到上京城水稻增產之事傳出，草民不覺得會有人不心動，”凌恆適當的嘆了口氣。
皇帝一想，可不是這樣嗎？有這樣的政績在手啊，只要不犯叛國罪，他都得看在那些政績的份上饒過對方一命。
“草民是信劉舉人的人品的，”凌恆說了句自相矛盾的話。
“嗯？”
凌恆語氣平淡用旁觀者的視角把他與劉舉人接觸的幾件事情，一一說明。
“哦，那是你覺得他妻子會經不住誘惑？”皇帝不禁盯着凌恆的臉觀察，當即道：“你把頭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