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是季城主的夫人。”
“原來是季夫人,失敬失敬!”
顧銘軒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聲音中的冷意毫不掩藏。
“妾身聽聞妹妹染病,心中掛念,深夜來訪實數冒昧,還請顧谷主莫要怪罪。”
季夫人仿若沒有聽出顧銘軒話中的不虞,一臉歉意的柔聲說道。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能當城主夫人自然有兩把刷子,人家姿態放得如此之低,顧銘軒也不好過分爲難,否則墜了名頭。
“內子病情嚴重,不便見客,顧某替內子謝過夫人的好意,回頭定當親自轉告。”
顧銘軒拱了拱手,客氣的說道。
自始至終,兩人始終面對面的站着,顧銘軒始終沒有落座的意思,這般行爲很是不合禮數,不過其中的意思也很明顯。
奈何季夫人並不在意,而是自顧自的繼續演着。
“藥王谷雖然醫術了得,但是術業有專攻,我身邊有位精通女子病症的醫女,今日同我一併過來了,不如讓她給妹妹瞧瞧,萬一治好了,也讓妹妹少遭些罪。”
“…………”
顧銘軒一言不發的看着季夫人,臉色陰沉,一副不悅的模樣,只要不眼瞎自然能瞧得見。
奈何對面的人“睜眼瞎”,絲毫瞧不見一般,臉上帶着期待之色。
季夫人這般舉動着實打臉藥王谷,她心中也很忐忑,擔心對方將她扔出去,不過想到城主的吩咐,便只能裝傻充楞。
站在顧銘軒身後的趙星雲,他微爲不可查的皺了皺眉,看向季夫人的眸光深了幾分。
心中忍不住腹誹,果然能身居高位的女人,段位都不低,都不是尋常之輩!
顧銘軒不想再和對方糾纏,於是勉爲其難的接受了對方的“好意”,讓趙星雲帶人去溫久久的房間。
季夫人見顧銘軒鬆口,心中一喜,道謝後,帶着人快步離開了這個讓她感覺壓抑的房間。
溫久久半眯着眼睛掃了眼牀邊的陌生人,心中慶幸不已,自己如今的狀態,省去了你來我往的繁文縟節,還真是舒暢呢!
當季夫人帶着心腹來到溫久久的牀前時,兩人心中均是一驚。
牀上的溫久久一副病入膏肓隨時都能斷氣的模樣,饒是季夫人不懂醫術,心中已經確定了溫久久的情況。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還是讓心腹繼續試探。
“妹妹,姐姐聽說你身體有恙特來探望。”
季夫人一臉擔憂的看着牀上的溫久久,柔聲說道,聲音中滿是關切。
整個人表現出的親暱樣子,不知道的還真以爲兩人的感情有多好呢!
“唉!妹妹身貴體嬌,適應不了漠北的天氣,瞧瞧這遭罪的樣子,真是讓姐姐心疼呢!這是我身邊的醫女,平日裏負責給我調養身體,今日特意帶來,讓她給妹妹瞧瞧病。”
季夫人擡手,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一個人演得相當的起勁兒。
躺在牀上的溫久久聽得渾身汗毛直豎,心中立刻警惕起來。
這位城主夫人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自己裝病真真是明知之舉。
季夫人瞧着鋪墊已經做好,直接對身邊的女子使了個眼色,女子上前,對着溫久久躬身一拜,隨後在花影不悅的目光下,自顧自的坐在了溫久久的牀邊。
當女子微涼的指尖觸碰到溫久久的胳膊時,溫久久心底升起一種厭惡,仿若被滑膩膩的毒蛇纏上的感覺一般,本能的想要甩掉。
不過好在她沒有忘記自己此時的處境,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要忍住,她不斷的做着心理暗示,讓自己放鬆下來,如今箭已經在弦上,免得露餡兒。
女子臉上的神色從凝重到詫異,最後到不可置信,
探查出了溫久久的真實情況後,她便緩緩起身,轉身時,不着痕跡的和季夫人眼神交流了一番。
兩人直接的舉動自然沒有逃過花影的眼睛。
她上前給溫久久掖了掖被角,於是轉頭看向惺惺作態的主僕兩人,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家夫人身體不適,需要休息,夫人請回吧!”
“妹妹好好歇着,過些時日姐姐再來看你。”
季夫人完全不在乎花影的冷臉,如今目的已經達到了,她也不想留在這裏。
誰知道溫久久的病有沒有傳染性呢!於是自顧自的叮囑了兩句後,便帶着人轉身離開。
花影將人送到門外,瞧着城主府一行人離開時的匆忙背影,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他對着守在門邊的花辭使了個眼色,兩人心有靈犀,立刻明白了花影的意思,於是擡腳跟了出去。
片刻後,花辭大步走了回來,對着花影點了點頭,花影心中鬆了口氣,對着他勾脣一笑,轉身便回了房間。
被自家媳婦笑容撩撥的花辭,有片刻的怔愣,隨即清冷的俊臉上,露出了舒心之色。
溫久久和顧銘軒兩人的計劃成功的矇混過關,那些人也不好公然再將心思花在溫久久身上,讓藥王谷衆人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不過顧銘軒卻也不敢放鬆警惕,他可不會天真的認爲那些人就此放棄,爲了攪渾這潭水,藥王谷很難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