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紅藥款款而來,好奇的打量着司雪衣,而後目光又落在古琴上,美眸中不由閃過抹異色。
“公子,方纔就是用此琴彈奏的安魂曲?”
傅紅藥心中大感震驚,她並未聽過月光葬魂曲,只覺得曲調與安魂曲類似,便將其當做了安魂曲。
真正讓她震驚的是這古琴,這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古琴,連靈寶都算不上。
司雪衣也頗爲詫異,這傅紅藥個頭不高,倒是頗有胸懷,引人矚目。
窈窕淑女,有容乃大,古人說的是一點都沒錯。
司雪衣擡眸笑道:“這琴普通了點,但用了幾年,也就順手了。”
傅紅藥撥弄着琴絃,由衷的道:“真是不可思議,我只聽說雪衣公子登頂玄龍塔名震蒼玄,沒想倒還是一名天才樂師,紅藥事真心欽佩。”
她看向司雪衣眼眸中盡是異彩,以前可討厭比她高的人。
因爲總是要擡頭,可現在看司雪衣卻是越看越順眼。
司雪衣重新坐下,笑道:“客氣了,和紅藥姑娘比起來還是差的遠了,我就偶爾彈彈。”
傅紅藥聽到此話,美滋滋的笑道:“嘻嘻,我也隨便彈彈啦,我不擅長拳腳兵刃,平日只能彈彈琴啊寫寫字,做些陶冶情操的事。”
不擅長拳腳?
司雪衣心中好笑,方纔那一腳,就算是踢在他身上也絕對不好受。
其修爲有小元丹尊者之境了,真要是動起來手,司雪衣也得小心應付。
當然,他沒有拆穿的意思,笑道:“我剛纔彈的不是安魂曲是月光葬魂曲。”
說話間,司雪衣手指扣着琴絃,琴音又一次隨着月光跳動起來。
傅紅藥眼前一亮,驚訝道:“月光葬魂曲?這曲譜早就失傳了誒。”
司雪衣眨了眨眼,笑道:“想學嘛?我教你。”
傅紅藥稍稍一愣,旋即道:“想學想學,雪衣公子教我。”
司雪衣笑了笑,當下重新彈奏起來,同時講解其中指法和技巧。
曲譜這東西,對於優秀的樂師來說,基本上聽一遍就會了。
關鍵是指法和技巧,還有一些音律變化的奧妙。
傅紅藥很快便沉浸其中,時不時出言討教,早就將要教訓司雪衣之事忘得一乾二淨。
“雪衣公子,我來試試。”
等到一曲彈完,傅紅藥迫不及待要來嘗試。
等到琴音響起,竟然一氣呵成沒有任何阻礙。
月光葬魂曲的意境,居然彈奏了出來。
這可真讓司雪衣喫驚不已,心中暗道,這丫頭真是天生的樂者,對音律有着遠超常人的聽感。
司雪衣認真教了起來,指出她其中些許瑕疵,還有葬魂曲的真正要領。
他在滄瀾學院三年,許多時候都是靠自己獨自彈琴才撐下來的。
今日見到這同道中人,可謂是相談甚歡,交流起來半點阻礙都沒有。
傅紅藥看似大大咧咧,在音律之道上卻是很少服人,旁人說上幾句脾氣就上來了。
眼下是不急不躁,和司雪衣聊起來頗爲投機,有相見恨晚之感。
傅紅藥眨了眨眼,略帶羞澀的笑道:“雪衣公子,我以後叫你雪衣哥哥吧。”
眼看月光葬魂曲學的差不多了,傅紅藥卻是不捨得離去,美眸一轉,計上心來,笑道:“雪衣哥哥,我的魔音破魂曲總是無法吹奏出完美意境,能不能指點一下啊。”
司雪衣想了想,道:“這曲子你已經極爲熟練,想要達到完美意境不難,你得意境過於剛猛霸道,你試一下柔軟一些,將音律變得更連綿悠久一點。”
這樣真行嘛?
傅紅藥眼中不由露出疑惑之色,魔音破魂曲就是要霸道剛猛。
這樣才能快速制敵,才能將其威能發揮出來。
但她真正用意也不在此,當下半信半疑的嘗試起來。
這一嘗試,初始還不甚在意,過了片刻,傅紅藥心中便大感震驚起來。
她的魔音破魂曲早就達到圓滿之境,所謂完美意境也將隨口一說。
可這般變化一起,魔音破魂曲立刻有了新的意境,剛猛之外,竟有些綿裏藏針的玄妙,變得更加難以防備。
且曲調悠長連綿,意境變得厚重而凝實,簡直匪夷所思。
放下洞簫的剎那,傅紅藥不可思議道:“臥槽,竟然真的可以。”
話剛出口,傅紅藥便捂住嘴,小心看着司雪衣笑道:“抱歉,失禮了。”
司雪衣笑道:“無礙,紅藥妹子直爽一點也很可愛。”
傅紅藥哪怕臉皮再厚,此刻臉也紅了起來,長這麼大還第一次有人說她可愛。
二人相談甚歡,聊的愈發投機。
宅院外,苦苦等待的周巖、雷橫三人卻是焦躁不安,申請愈發不耐。
雷橫暴躁道:“行不行啊,都進去這麼久了,不是說司雪衣五條腿都給他打斷的嘛,怎麼倒現在都還沒出來。”
姜封宇之前說的信誓旦旦,自家師妹一拳打死一頭牛,平日裏暴躁的一匹,看誰不順眼就直接動手了。
雷橫和周巖都信了,瞧見傅紅藥挽着袖子衝進去,兩人滿心歡喜,只等着司雪衣捂着褲襠跪地求饒了。
可進去這麼久,只聽到琴聲簫音不斷,甚斷,甚至還有笑聲時不時傳來。
兩人當即就有些急了。
周巖想道某種可能,臉色大變,試探性的道:“這傅紅藥該不會……”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姜封宇右手往上一揚,滿臉通紅的道:“我凌雪閣漂亮的師哥師弟多了去,敢打紅藥師妹主意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教訓的老慘了,師妹絕對是實至名歸的小魔女,不會的,不會的。”
周巖訕訕笑了笑,道:“那就再等等,姜兄不急。”
只是和雷橫對視一眼,這姜封宇表面嘴硬的不行,可分明已經心虛了。
姜封宇紅着臉道:“我不急啊,我一點都不急,誰說我急了,等着瞧就是了!”
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天亮。
幾人昏昏欲睡,姜封宇神情萎靡,滿眼血絲。
宅院內。
司雪衣和傅紅藥卻是興致勃勃,不見一點疲憊之色,偶然間擡頭,傅紅藥才驚訝道:“原來天亮了。”
她感到震驚,竟然不知不覺待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