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李大郎你給茶錢了嗎！”
眼見着情況不對的老鴇拉開嗓子突然大喊，而周圍人也是紛紛側目。
李治面露難色，不管今晚移茶與否，打茶圍的錢總是要出的，留宿綠蟻姑娘那裏也是需要銀子的，這下怎麼辦？
朱響和老鴇紛紛露出一絲笑意，差點就讓李治得逞了。
綠蟻姑娘娉婷挪步，按理說綠蟻姑娘要先行沐浴，請李治在內院小坐一會兒方纔一起進屋的，聽見媽媽開口，綠蟻姑娘重新走了回來。
“說起來，朱公子曾經放過豪言，若是有人能做出讓綠蟻滿意的詩詞，就賞銀五十兩，不知現在可還作數？”
綠蟻笑意瑩瑩，朝着李治微微點頭。
李治鬆了口氣，雖然對這位綠蟻姑娘的印象不太好，現在看來也並非所有青樓女子都與那老鴇一樣不分黑白。
綠蟻姑娘此話一出，頓時衆說紛紜。
“好像確有此事，上一次打茶圍，朱公子說過這話。”
“哪是上一次，好幾次前的茶圍，朱公子就說要賞銀子了。”
“不過看朱公子的樣子，好像不想給啊，原本以爲官家子弟能說話算話呢，看來……”
朱響的臉色像是豬肝，這件事自己倒的確說過，當時爲了綠蟻開心，確實說過這種話。
只是朱響沒想到綠蟻居然會主動提起這個事情來幫助李治解圍，朱響捏緊了拳頭，這個該死的李大郎。
“我朱響向來一言九鼎，今日李家大郎作出如此詩句，確實該賞！”
朱響咬牙切齒地開口，從懷裏拍出一張銀票拍在桌子上，惡狠狠地看向李治。
“恭喜啊，李大郎。”
“僥倖僥倖。”
李治笑着拱了拱手，不用說李治也知道朱響現在心裏怎麼想的。
原本只是二十兩銀子的事情，現在損失了五十兩白銀，還得看着李治移茶留宿，朱響恨不得一拳把面前的李治給揍趴在地上。
李治將銀票揣進兜裏，看向老鴇。
“媽媽，這茶錢明日再給也沒事吧？”
“哎喲，李公子說的哪家話，能有你這樣的才子來我們忘春樓是忘春樓的榮幸，紅兒，可別怠慢了李公子。”
老鴇一改之前的嫌棄神態，一手挽住李治的手臂連聲稱讚。
“是的，媽媽。”
綠蟻姑娘的丫鬟紅兒點頭，隨後朝着李治欠身。
“李公子這邊請。”
跟着紅兒進了內院，李治坐在正廳，仍由紅兒給自己倒上一杯熱酒，擺上一些小食。
“請李公子稍等，小姐正在歇房沐浴更衣，準備好後會親自出來侍奉公子的，紅兒在耳房候着，公子有事喚紅兒便好。”
“等等，紅兒姑娘。”
“公子還有什麼事嗎？”
“我有一個朋友，現在應該還在外面……”
“紅兒明白了。”
自打李治進了忘春樓之後，劉大壯就傻傻地站在樓外不知如何是好，回也不是去也不是，雖說門外有不少都是陪着自己主子來忘春樓瀟灑的下人，但劉大壯一身行囊站在其中很是格格不入。
被紅兒領進忘春樓的時候，劉大壯都還有些將信將疑，直到那老鴇湊上來，說讓劉大壯隨便選一名姑娘留宿的時候，劉大壯才意識到這些人可能要坑自己的錢。
“俺沒錢。”
“李公子，是先生？”
“是的，李公子今晚作詩贈予我家小姐，就算李公子沒錢付賬，小姐也會替李公子出的。”
當劉大壯知道李治留宿綠蟻小院的時候，腦瓜子嗡嗡的，雖然劉大壯爲人老實，對於忘春樓只是略有耳聞，但聽別人說得多了，也知道綠蟻姑娘是平陽縣城所有男人的夢中情人，哪怕在平南郡城，綠蟻姑娘也是當仁不讓的花魁呢。
李治竟然能夠留宿於此，先生可真是神人吶。
一想到這裏，劉大壯漲紅了臉，挑了一個符合眼緣的姑娘直接上樓。
得到劉大壯選了一個姑娘過夜的消息後，李治便安心地等待起綠蟻姑娘沐浴更衣。
李治看着手中的五十兩銀票，覺得有些好笑，萬萬沒想到這銀子居然是這麼拿到手裏的，說起來還得感謝這位綠蟻姑娘。
只是李治左等右等，卻也不見人又出來的跡象，李治皺起了眉頭，從正廳到歇室，也就只有一張簾子，李治能夠很清晰地聽見綠蟻姑娘搖晃水波的聲音，很顯然是沒有泡暈過去的。
李治很快就明白了綠蟻的用意，這分明是等着自己進去呢。
以大梁朝的律法來說，已婚男人哪怕來青樓找找樂子也無傷大雅，但李治一時還有些難以接受，清了清嗓子，李治收了心神，儘量不讓自己去想象鴛鴦戲水漾起的漣漪。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李治穩坐檯凳，搖頭晃腦，朗朗讀書聲頓時從正廳傳入歇室，而還在浴桶裏鴛鴦戲水的綠蟻姑娘頓時忍俊不禁，這位李公子是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嗎？
綠蟻姑娘搖晃着身段穿上簡單的浴衣，走出歇室。
“公子真是好興致，是綠蟻入不了公子的眼嗎？”
綠蟻姑娘身形婀娜，美人出浴泛着淡淡的水汽，面若桃花，口吐香蘭。
“綠蟻姑娘這是什麼話，吾輩讀書人自是該修身養性……”
李治侃侃而談，只是話還沒說幾句，綠蟻就挨着李治坐下，身上的香氣瀰漫開來，讓李治鼻尖癢癢。
“好多似公子般的讀書人可是進了屋子就沒了風度呢，公子是真是假不如讓綠蟻親自看看。”
綠蟻姑娘纖手輕擡，順着李治的胸膛向下而去，李治眨了眨眼皮。
論身段，這位綠蟻姑娘個頂個的婀娜，論臉蛋，也是當仁不讓地出彩，只是……
“姑娘且慢。”
李治伸手抓住了綠蟻姑娘的皓腕，站起身子朗聲開口。
“在下家中還有良妻等待，行男女之事有失規矩，還望姑娘恕罪。”
“噗哧，公子當真守規矩，就不該來打茶圍，都這個時候了，還開玩笑。”
李治摸了摸鼻尖，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當聽得李治只是爲了向朱響討要白銀替劉大壯葬父這才作罷。
“今日之事，還得好好謝謝綠蟻姑娘，明日留宿錢定不會少給，今晚還請姑娘高擡貴手吧。”
“算了，既然公子沒有興致，綠蟻也不強求，只是公子平白贈詩，綠蟻總是要做些什麼的。”
綠蟻提出替李治上些膏藥，李治倒是沒有拒絕，一晚上相安無事，李治問了些大梁朝的事情後，李治便是去了廂房睡覺。
第二天領着還有些不清醒的劉大壯早早地就離開了忘春樓，來到錢莊換了五十兩白銀，讓劉大壯安葬了父親後，又買了些糧食和礦石，叫上一輛板車回了北河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