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劉大壯和紅素剛剛走出房門，就看見了正站在門口的李治，紅素手腕上的銅鐲光澤飽滿，顯然劉大壯沒少費心思。
李治笑眯眯地看着兩人，但劉大壯和紅素的心底卻直打鼓。
在大梁朝，像劉大壯一樣賣身的人不少，賣了身子那可就是老爺家的僕人了，僕人偷了老爺家的東西，下場是什麼樣的自然再明確不過了。
紅素雖然並沒有賣身，但被李治從大頭山上帶回北河莊，情況也差不多，如果主人家不同意，下人是不能私自幽會的，兩個下人私會還偷了主人家的東西，按照大梁朝的律法，那可是要被浸豬籠的。
雖然李治跟那些員外老爺不一樣，但是這種事情，想來李治也不會放過吧？
“先生！都是紅素勾引的大壯哥，不幹大壯哥的事情！”
李治正準備說點什麼，紅素卻搶先開口了，飛快地摘下了手腕上的銅鐲，乖乖地交給了李治。
李治看着紅素交過來的銅鐲，有點恍神，而劉大壯也是愣住了，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治哥兒，不管紅素姑娘的事，都是俺被迷了心竅，你要報官就抓俺一個人吧！”
劉大壯連忙將紅素給拽到身後，像是哀求一樣地看向李治。
而李治這才反應過來兩個人在想什麼，只是笑了笑，便是開口。
“現在應該是上工的時間吧？”
“是……”
紅素低低地迴應了一句。
“紅素，你過來。”
李治一開口，劉大壯頓時面如死灰，而紅素也是一咬牙就上前。
李治將手中的銅鐲放在了紅素的手中，隨後開口：“你先回去紡線。”
“先生，這……”
紅素沒明白李治的意思，還想說什麼，李治卻是佯裝發怒。
“讓你回去就先回去！”
“是……”
見着李治發怒，紅素再不敢多說什麼，而是拿着銅鐲就快步離開了鐵匠鋪。
李治看見紅素走後，這纔看向了劉大壯，輕輕地拍了拍劉大壯的肩膀。
“你跟我進來。”
走進裏屋，李治看了一眼桌子上還留有餘溫的飯食，笑着便是坐在了桌子旁邊。
正打算讓劉大壯坐下，劉大壯卻是噗通一聲，雙膝跪在了地上。
“老爺！俺該死，你要打要殺俺都認了，你可別爲難紅素姑娘啊，她還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吶。”
“你先起來。”
“不，老爺要是不答應，俺就一直跪着。”
“讓你起來就起來，大男人膝下有千金，不跪天不跪地，你這樣算怎麼回事！”
李治眉頭一皺，劉大壯再不敢多說什麼，訕訕地站了起來。
“坐！”
劉大壯順從地對着李治坐了下來，但神情還是畏畏縮縮的。
李治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你跟紅素什麼時候攪合到一塊兒去了？”
“是在大頭山上的時候，當時俺被一個土匪給劃傷了手臂，紅素姑娘偷着從庫裏拿來了藥草……”
按照劉大壯的說辭，劉大壯和紅素相識還是在大頭山上，當時劉大壯只是受了輕傷，按照張權的說法，這點傷不怎麼需要處理，也就由着劉大壯去了，這一點李治當時沒怎麼關心，現在想來張權的做法還是有點欠缺。
但是紅素想着這可都是把自己等人從土匪手裏救下來的恩人吶，就偷偷去倉庫裏拿來了藥草，給劉大壯上了藥，當時劉大壯不知道是從倉庫裏拿來的，後面才知道。
不過看着給自己上藥的紅素，打了一輩子鐵的劉大壯就動心了，回到北河莊之後，就沒怎麼跟李治一桌喫飯了，經常是端着碗回鋪子，實則是把飯留着給紅素。
這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攪合在一起了。
這經歷倒是沒出乎李治的預料，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李治只是沒想到劉大壯和紅素這麼快地就攪合在了一起。
對於劉大壯，李治倒是沒什麼別的想法，自從自己把劉大壯買回來之後，劉大壯的表現基本還是讓李治滿意的，不管是做什麼，只要自己往東劉大壯絕不往西。
打鐵和做東西，劉大壯也是經常提前完成的，這麼一想來，倒是自己沒怎麼注意……
“老爺，你可千萬別爲難紅素姑娘啊。”
“行了，我早就跟你說過別叫我老爺了。”李治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而且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把你們倆個抓去報官了？”
“啊？”李治的話讓劉大壯愣了愣。“可是俺……”
“大壯，我問你，你嫌棄紅素姑娘嗎？”
“怎麼可能！她也不是自願上山的，都是大頭山的那羣龜兒子乾的好事，紅素姑娘命苦吶。”
“嗯，那你喜歡她嗎？”
李治對劉大壯的回答很是滿意，只是下一個問題卻讓劉大壯這個漢子漲紅了臉。
“喜……歡，俺，治哥兒之前說那二十兩銀子是給俺預支的工錢，俺還打算拿回了帖牌跟素素結婚哩。”
看着劉大壯扭扭捏捏地說出這話，李治就笑了起來。
“那這樣就行了。”
“行了？治哥兒，俺沒明白。”
“有什麼不明白的，你跟紅素該怎麼就怎麼樣，到時候我給紅素重新上了戶，你倆就準備準備婚事吧，到時候我重新給你起間屋子。”
劉大壯越聽越糊塗了，怎麼治哥兒非但不報官，還要給自己起房子呢？
“使不得使不得，治哥兒，這事兒不合適，俺可是偷了……”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們是真心喜歡，這是自由戀愛，是好事！”李治笑着搖了搖頭。“說起來，你來這麼久了，我還沒給你發工錢。”
“啊？”
“這樣吧，以後每個月我給你發五百文銅錢，算作是你的工錢。”
李治想了想便開口。
“我就一個要求，以後少瞞着我搞這些事情，大大方方地把人姑娘帶回家喫飯，想送點東西，自己出錢去買，實在沒有就找我要，光明正大的。”
“……”
“你好端端的，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