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的計策一出,整個戰前議事便是大局已定,這一場站必打無疑,而且還能大勝。
這讓趙燁的心情終於明媚了起來,但是李治的最後一句話卻讓趙燁皺起了眉頭。
“先生爲何在最後會讓那姓賀的幫忙,難不成先生是不願得罪賀家嗎?”
聽到趙燁這話,李治連忙笑着搖了搖頭。
“侯爺此言差矣,我想問侯爺一句,現在這個情況,到底是退敵要緊,還是內鬥要緊?”
“當然是退敵了,但這跟先生朝賀威示好有什麼關係?”
李治在最後讓賀威修書一封,朝着京城方向送出去,並且還希望能夠借用蜀州都城的軍器監。
修書和借用蜀州都城的軍器監,這都不是什麼大事,但是讓賀威做的話,就是讓賀威也加入了這場戰事。
換句話來說,也就是這份軍功也有了賀威的份,但賀威所做到的事情僅僅只是這兩樣,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李治這是把天大的軍功輕飄飄地就分了出去,這如何不讓趙燁惱火。
這種事情,趙燁也能夠做到,李治這樣做除了向賀家示好,趙燁想不到別的任何理由。
趙家和賀家一直以來都不對付,李治這樣當反骨仔,讓趙燁心頭很是不悅。
“侯爺,這一戰不得有失,對還是不對?”
“對,那又如何?”
“侯爺,這一次戰前議事,我們如果不給這些文官好處,你覺得如果計策失敗的話,我們會變成什麼樣子……”
李治說到這裏,便不再開口。
而趙燁愣了愣,也頓時明白李治最好的示好代表什麼了。
如果不給這些文官好處,很有可能會有人出賣軍情,雖然李治的計策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但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這場戰前議事可以說是讓賀威等人顏面打掃,若是給整急了,說不定還真就把趙燁等人賣了。
到時候一旦打輸,可就只剩下眉山關隘了,若是眉山關隘一丟……
剩下的事情,趙燁想都不敢想,別說自己了,就算是趙國公恐怕都得背上千古罵名。
“還是先生深思熟慮。”
趙燁一想到這裏,便是明白了一切,表面上李治在當反骨仔,其實是在爲自己着想。
“先生要那賀威修書一封和軍器監幹什麼?”
明白了李治的想法,趙燁便是又把話說了回來。
“羌胡雖然還未開化,但也肯定有探子在蜀州,這場戰前議事的結果定然很是重要,所以我才讓賀威做出一個假象。”
“那就是我們決定要議和,修書一封也爲的是這個事情,若是我猜的不錯,這一封書信應該是到不了京城的。”
“只要等羌胡拿到書信,我們再棄守樂山關,那麼羌胡就會徹底相信我們是要議和了,肯定會直接開進甬道里面。”
聽到李治這麼一說,趙燁頓時恍然大悟。
“沒想到先生不僅在軍器方面頗有造詣,在打仗方面也一樣足智多謀。”
“都是紙上談兵,能不能成還是另一回事呢。”
自古以來從來不差謀士,但真的能夠做到謀天下之人,肯定都是注重細節的,細節決定成敗,這是自己在大梁朝的第一場戰事,李治不願意給一絲一毫的機會。
“那軍器監呢?”
“軍器監的話……關乎到這場仗打完之後了,侯爺難道不想把這些羌胡給打回去嗎?”
“打回去?先生的意思是把西昌給收回來?”
趙燁愣了愣,李治這麼一說,趙燁方纔想到這一點。
戰事到了這個程度,趙燁都沒敢想能把西昌給打回來,要知道想要把失陷的地盤給搶回來可遠比打贏樂山一戰難多了。
西昌現在已經成了南詔羌胡的前線,算是整個兵力最強的地方,想要搶回來何其容易?
“沒錯,原本就是我們的東西,肯定不能這樣拱手讓人,難道侯爺沒這麼想?”
“想!我做夢都在想這個事情,要是先生真能收復失地,我便親自去京城一趟!”
一聽李治這麼一說,趙燁頓時腦袋發熱,渾身感覺有用不完的力氣。
沒有什麼能夠比讓一名將領洗刷自己的恥辱更加暢快的事情了,若是把這事告訴了廉沛,趙燁都能夠猜到廉沛的表情。
既然戰前議事定下,接下來就要前往前線了,原本按照趙燁的意思,李治待在後方就行了。
但李治卻拒絕了,戰場瞬息萬變,想要真正大勝,少不得要觀察局勢,雖然李治不覺得自己能臨場發揮到什麼程度,但李治哪怕輸也要輸個明白。
計策有了,剩下的是一些細節上的商議。
按照李治的考量,最終還是選擇了天府軍。
雖然廉沛對此便是遺憾,但李治的理由也讓廉沛沒有辦法。
作爲獻計之人,李治自然是成了蜀州軍的軍師,雖說是軍師,但李治真正能調動的也不過就是蜀州官軍和天府軍。
蜀州官軍一萬軍士,但目前最多能夠拉出六千戰鬥力充足的軍士,而天府軍雖然只有五千,但還有四千戰鬥力充足的軍士。
加起來一共一萬軍士,其中步兵佔了八成,剩下的兩千騎兵裏面,輕騎一千,騎射手七百,重騎兩百。
這就是目前蜀州的家底了,按照李治的想法,蜀州官軍現在士氣低迷,最好還是駐守在眉山關隘,以防萬一。
而李治和趙燁親率四千天府軍奔赴樂山關隘,天府軍現在士氣雖然不高,但至少比起低迷的蜀州官軍要好上不少,畢竟有着一場勝利墊底,天府軍還算好。
再加上天府軍是趙燁的私軍,李治調度起來也方便許多。
李治將四千天府軍分成三批,其中一千天府軍藏匿於甬道兩側,兩千穿戴整齊的天府軍則是藏於樂山關隘兩邊,剩下一千天府軍則是駐守在樂山關隘裏面,等待着三天之期,等羌胡人一有動作,就要打響這場戰事。
李治則是親自帶着一千天府軍藏在甬道兩側,而趙燁則是駐守在樂山關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