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彬接過重傷的劉刀,頓時便大喊出口。
房彬沒想到這個時候,李治沒讓自己頂上去,反而是讓自己帶着大劉逃命。
“跑啊!我自有辦法!”
李治頭也沒回,緊緊地握着手中的刀刃,看着面前的兀自渾覺羅狠狠地嚥了口唾沫。
“辦法?這個時候你還能有辦法?現在可沒那些大梁狗給你擋在前面了,難道你覺得你能打過我?”
兀自渾覺羅瞅着李治的身板和握刀的姿勢,當下便是開口狠狠地嘲笑起來。
兀自渾覺羅幾乎一眼就看出來李治恐怕連刀都沒握過幾次,要說李治的計謀,兀自渾覺羅能高看一眼,但是李治的武力值嘛……
李治卻沒多說什麼,反而是有些緊張地瞅了瞅四周,連忙咬牙喊道。
“北禾姑娘!你差不多也看夠了吧!”
聽見李治的喊聲,兀自渾覺羅當即便是大肆嘲笑了起來,兀自渾覺羅沒想到這個時候李治居然叫出了一個女人的名字。
“你身爲大梁狗的軍師就這個德性?這個時候指望一個女人能救你的命?”
李治緊緊地皺着眉頭,但始終卻看不見人影,當下便是疑惑起來。
當初李治多臨摹出了一副地圖,可不是要獻給七公主的,而是李治給北禾的。
之前在平陽縣城的時候,北禾就幫過自己。
雖然李治不知道北禾這麼做到底爲了什麼,但李治一直都感覺北禾好像在盯着自己。
索性就多臨摹出了一副地圖,放在自己的房間裏面,雖說自己沒辦法命令北禾,但北禾姑娘總不至於看着自己死吧?
出發之前,李治還特地查看過一番,地圖確確實實已經不見了。
但現在看來,好像自己猜錯了?
而這個時候,一聲悠長的馬鳴聲從遠處傳了過來。
南詔聯軍中是沒有馬匹的,那這馬鳴聲就只能代表是蜀州軍的人到了!
李治頓時臉色一喜,只要自己再堅持一下,就能夠成功撐到趙燁來了。
而兀自渾覺羅也是收起了笑容,雖然早就知道休臘大王三人是不可能頂住蜀州軍的,但這速度也太快了些。
兀自渾覺羅自然是不可能讓李治等到援軍的,當即便是一步向前,直接舉起了手中的大刀。
李治見狀,連忙擡起手中的刀刃,想要擋住兀自渾覺羅手中的大刀。
可是刀刃相接,李治的虎口頓時崩裂開來,殷紅的鮮血頓時沾溼了整個刀柄,痛的李治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即便如此,李治也沒扔掉手中的單刀,這個距離要是扔掉武器,那自己可就是徹底死路一條了。
雖然兀自渾覺羅手中的大刀沒能砍到李治,但此時李治的整個手臂都在顫抖,顯然是沒有再接住下一刀的力氣了。
兀自渾覺羅嘴角浮現起一絲獰笑,正準備再來一刀,房彬卻是趁着這個時候直接衝了出來。直接一頭撞向了兀自渾覺羅。
房彬的手中拿着一把短劍,雙眼緊閉,儼然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
雖然房彬知道自己這樣可能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房彬摸兵器的次數比李治還要少,但是見着李治的樣子,房彬就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麼。
要知道,可是李治幫自己的妻兒報了大仇,要不是李治的話,恐怕現在自己都只能守着自己妻兒慘死的屍首。
房彬是抱着替李治去死的心態衝出來的,在房彬看來,李治幫自己報了大仇,自己這就算還了李治的恩情了。
而房彬的舉動卻讓兀自渾覺羅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要是換做平常,兀自渾覺羅直接擡手就抓住房彬了。
可兀自渾覺羅剛想擡起自己的另一隻手,肩膀上的疼痛卻讓兀自渾覺羅身體一怔。
雖然經過了處理,但李治的弩箭已經改良過了,如果想要拔出射進去的箭頭,少不了會帶出一些血肉,此時這麼一動手臂,傷口崩開的痛感就讓兀自渾覺羅愣了愣。
感受到短劍入體,兀自渾覺羅的臉龐頓時變得猙獰起來,直接一腳踹在房彬的腹部,將房彬整個人踹到在地上。
“狗東西!”
兀自渾覺羅當即舉起刀,就要結束房彬的性命,李治見狀頓時也有樣學樣,直接整個人撞了過去。
房彬都這樣衝出來了,李治怎麼可能光看着。
但這次兀自渾覺羅卻有了警惕,看着李治有樣學樣地衝過來,便是直接改變了手中大刀的方向,作勢要把李治攔腰斬斷。
李治見狀頓時瞪大了眼睛,貧瘠的戰鬥經驗到底還是讓李治吃了個大虧。
兀自渾覺羅這一刀哪怕沒辦法把李治砍成兩半,李治也是活不了的了。
身體在這一刻頓時僵硬起來,過往的畫面一幕一幕地從李治眼前閃過,李治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死法竟然會是被腰斬。
“我還以爲你有什麼好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手突然抓住了李治的衣服,將李治狠狠地往後一拉。
同時出現的,還有一把泛着寒光的長劍,長劍順着李治的耳朵擦了過去,破風聲震的李治耳根子生疼,直接刺進了兀自渾覺羅的咽喉。
見着突然出現的長劍,李治頓時一喜,但緊隨着的卻是一陣劇痛。
雖然沒死在兀自渾覺羅的大刀下,但大刀的刀刃卻還是從李治的腰部劃出了一道狹長的傷口,這道傷口從腰部一直連到李治的肋骨處,看上去很是滲人。
而兀自渾覺羅則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這柄突然出現的長劍,和李治背後的人影,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卻發不出聲音。
兀自渾覺羅扔掉了手中的大刀,雙手捂住自己的喉嚨,身子搖搖欲墜。
最後瞪大了雙眼,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李治看着倒在地上的兀自渾覺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直接跌坐在地上死死地摁住自己的傷口。
一身夜行衣的北禾向前,一把將長劍從兀自渾覺羅的身上拔出,手腕一甩,將劍刃上沾染的鮮血甩在地上,收劍入鞘。
“北禾姑娘,你來的可真是時候啊。”
李治看着剛剛救下自己的嬌俏身影,提起一口氣,戲謔着說道。
但很快李治就閉上了嘴巴,僅僅說了一句話,傷口傳來的劇烈疼痛就讓李治渾身顫抖起來。
“放心吧,死不了的。”
北禾回過頭看了一眼李治,翻了個白眼。
“早知道這樣,不來這南詔大營不就好了?”
聽着北禾的話,李治訕訕地笑了笑,卻沒有開口,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一切都如李治預料的,北禾的確拿到了李治臨摹的地圖,但北禾對於這一點很不爽,就好像李治仗着自己在就恃無恐一樣。
所以先前李治叫自己的時候,北禾氣的牙癢癢,索性直接沒有出手。
但到底還是沒忍心看着李治被兀自渾覺羅砍死,不僅僅只是因爲李治是童瑤的丈夫,更是因爲李治真的打贏了南詔聯軍。
不管李治死不死,這場仗大局已定。
大梁朝贏了!
北禾就這麼站在李治的身邊,防止有南詔士兵上來撿漏。
直到趙燁帶着好幾個人直接衝進俘虜營的時候,北禾才轉過身。
“這次我真走了,下次再想靠我可就靠不住了。”
說完話後,北禾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隱沒在了人羣中。
李治看着趙燁發現了自己,一臉驚慌地跑了過來,這才徹底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