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寒門風流 >第145章唐旦
    三皇子季遊,是前任皇后周皇后的兒子,自從周皇后死去,文皇后上位以後,就一直被視爲眼中大敵。

    要說季堯的兒子裏面,誰有才能,也就三皇子季遊能上的了檯面,哪怕是如今的儲君,大皇子也比不上,文皇后自然是把三皇子視爲眼中釘的。

    皇家奪權的事情,不到最後一步,誰都不敢說有百分百的把握。

    七公主會待在蜀州,這也是文皇后的手筆,原本季堯是至少想保證自己亡妻的子嗣能夠平安渡過餘生的,蜀州就是一個不錯的去處。

    但文皇后害怕三皇子季遊分封之後擁兵自重,不厭其煩的給季堯說了許多遍,甚至還讓自己的弟弟,也就是當朝國舅去勾結了兵部尚書、京兆尹和京城兵馬指揮等多位官員。

    這讓本來沒有疑慮的季堯也被說的有些憂心了,最後只好是把季遊給留在了京城當個閒職。

    三皇子季遊倒也不在乎,索性直接遂了文皇后的願。

    倒是這文皇后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自己,哪怕是這蜀州戰事也都能跟自己扯上關係?

    尤其是這關係還關乎到自己的妹妹,季遊深吸了一口氣。

    “父皇,這事兒臣有所耳聞,歡兒定時會修書一封於我,最近的一封書信裏便是有說到此事。”

    季游出列,朝着季堯躬身開口。

    “既如此,你便說說吧。”

    “是,按照兒臣的消息,當日之下,歡兒正在遊街,瞧見那李治手握天府軍統軍令牌和蜀州通判賀威令牌,以戰事緊急爲由掌握軍器監,而當時軍器監的監督並不配合,還當衆誹謗公主豢養面首,歡兒這才罷免了幾日,跟張尚書說的並不一致。”

    聽着季遊的話,季堯的眉頭微微舒展。

    “按你的意思,歡兒並不認識那李治?”

    “是的,那是歡兒於那李治第一次相見,父皇無需擔心。”

    這一下,才徹底打消了季堯的擔心。

    風流倒是小事,但如果這李治敢招惹未出閣的公主,那事情可就不簡單了,雖然兵部尚書張懷並未明說,但字裏行間可都是在暗示這件事情。

    季遊也很明白這張尚書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原本都不打算跟文皇后一派的人一般見識,沒想到這些人還不死心,看來自己是時候親近一下趙國公一派的人了。

    “既如此,那倒是合情合理,此時就此作罷。”

    季堯揮了揮手,並不想再在軍器監的事情上多做什麼文筆,而這個時候吏部尚書文華卻也拱手走出。

    “啓稟陛下,臣突然想起一事。”

    “文尚書?你又有何事啊?”

    見着吏部尚書出列,季堯的眉頭又一次皺了起來,怎麼自己一提到要提攜李治一事,這些官員就紛紛跟自己唱反調呢?

    而且這一次還是文皇后的表弟?

    “回陛下,在之前,臣收到平南郡丞朱偉才的摺子,說是平南郡守趙燁私自抄斬了平陽縣的師爺一家……”

    此言一出,朝廷頓時一陣譁然,季堯則是皺起了眉頭。

    師爺?一個縣城師爺?

    這種級別的事情,很顯然是不夠格上朝政的,若是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能上朝政的話,那恐怕就沒有下朝的時候了。

    “文尚書,趙燁是大梁梁侯,更是平南郡郡守,罷免一個小小師爺一事又有何問題?怎麼,你吏部是人手不夠,此等事情都要上報了?”

    季堯聽到這種話,頓時沉下了語氣,而文尚書一咬牙,卻是再度開口。

    “陛下息怒,這事還有那李治參與,臣只是覺得應該說出來……”

    又有李治?

    怎麼哪裏都有這個李治?

    還不等季堯開口,趙國公便是反駁道。

    “陛下,據臣所知,那縣城師爺私通土匪,這李治才狀告到郡守之處的,倒是沒什麼不妥的。”

    “陛下,臣只是想說,這無論如何,按照我大梁律例,若是要檢舉,應該要向當地的都察院使通報……”

    “文尚書,你是想說這檢舉之事有錯?”

    “趙國公,我只是說應該按照律例來執行,這李治顯然沒把我大梁律例放在眼裏。”

    “按照律例執行?說得輕巧,當日那有關之人可都被那師爺給全部抓了起來,如何通報?若真按文尚書所說,恐怕這私通土匪之人現在還逍遙法外!我看文尚書恐怕是在遮掩什麼,陛下,臣請求陛下派出都察御史徹查此事!”

    “陛下,趙國公污衊下臣,還望陛下三思。”

    三言兩語下,趙國公和文尚書便是吵得不可開交起來,事情逐漸有些脫離了掌控。

    季堯揉了揉眉頭,徹查此事?

    那當然不可能是徹查縣衙師爺之事,而是徹查吏部尚書文華了。

    要徹查就還要查文皇后,一想到這裏,季堯就覺得煩躁,當即便是向李順才投去一個眼色。

    “肅靜!”

    李順才捏着嗓子開口大喊,兩人這才收聲,一般這種時候就是皇帝要有所決斷的時候了。

    季堯見狀,將眼光投向了羣臣最前的右方,輕聲開口。

    “右相以爲呢?”

    當朝右相唐旦,已過花甲之年,幾經辭官,但都被季堯給留下來了,每次到了這種時候,季堯都會把難題拋給唐旦。

    宰相分左右,以右爲尊,在大梁朝,基本上左相都是右相的儲備,當朝左相任如河見狀見到此景,倒是擡了擡眼皮,已經習慣了。

    唐旦不同於任何一位重臣,已經到了這個年紀,跟唐旦同期的官員,死的死,辭的辭,唐旦倒是沒什麼黨羽可言,說話最爲中肯。

    “回陛下,臣以爲,此事陛下不如先賞後罰。”

    唐旦嘆了口氣,看了眼諸位官員,這才徐徐開口。

    唐旦到了這個年紀,所有人在打什麼算盤,心頭都一清二楚。

    趙國公開口,無非是想要請功,而賀國公和張尚書等人卻是不然,但卻沒有就事論事,反而是混淆視聽,先拉低李治的人品,最後再功過相抵,這樣李治便是什麼都撈不着了。

    一介白身,想要直接崛起,在當今的大梁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惜才,但唐旦也知道現在的自己不宜樹敵太多,否則自己恐怕後事難善了。

    索性直接讓事情跳過了拉低人品的階段,直接論功行賞罷了,至於賀國公等人要如何,那唐旦就管不着了。

    素未謀面,唐旦能做的也就到這個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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