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總算讓李治鬆了口氣，封靖研究的蒸餾塔也總算有了進展，現在已經開始建造了，可能過不了多久，就可以開始實驗了。
原本李治以爲季芸會來找自己要腰牌，說要回平南郡這種話的。
畢竟一連吃了好幾個苦頭，李治想着堂堂郡主應該受不了這委屈才對的，但沒想到季芸卻沒什麼動作。
反倒是一樣每天都照常到食堂喫飯，見着沒什麼大礙，李治也就隨着季芸去了。
反正也就是多煮點飯，多養幾張嘴，李治還是養得起的。
這天一大早，李治起牀，正準備去工坊看看進度，但剛推開四合院的大門，就發現季芸正站在門外。
季芸這一次沒有穿什麼輕鎧了，反而是穿了一身黑色的練功服，整個人看上去依舊英氣十足，但卻少了不少銳氣。
因爲習武，季芸的身材還想相當挺拔的，隔着寬鬆的功服，李治也能看個大概。
沒想到這位郡主的身材還挺好，但很快李治想到季芸之前的行事方法，就搖了搖頭。
就這性格，身材再好，也沒什麼用。
“芸姑娘，這麼早來幹什麼？”
“我是來給先生道歉的！”
原本李治以爲季芸會說什麼上門求學之類的事情，都想着拿些東西來糊弄一下季芸，沒想到季芸卻是來道歉的。
“道歉？道什麼歉？”
“我之前太自以爲是了，給先生惹了不少麻煩，所以纔來道歉。”
季芸的態度很是誠懇，一邊說着一邊還朝李治鞠了一躬。
這種禮節，已經是很大了。
季芸是郡主，按照爵位來說的話，怎麼也是跟趙燁平級的，一個郡主能對着自己一個小小的男爵鞠躬道歉，這種事情要是放到朝堂上，估計李治的貴族身份分分鐘就能被摘下。
原本李治想着季芸可能是來隨意道歉，全當做緩兵之計了，但沒想到季芸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原本就喫軟不喫硬的李治見到這副模樣，連忙開口。
“先進來吧，這要是讓別人看到了，我可說不清楚了。”
李治的反應讓季芸也愣了愣，原本以爲李治還會刁難自己一番的，沒想到李治居然這麼快就讓自己進了門。
但其實兩人說到底也沒什麼深仇大恨，本來就只是趙燁的囑託罷了，現在季芸都誠懇道歉了，本來就不喜歡端着架子的李治自然是直接翻篇了。
道歉了好啊，道歉了也就意味着季芸肯定意識到了，剩下的就只要把季芸給趙燁送回去就好了。
想到這，李治還特地把季芸帶進了主廳。
童瑤還沒起牀，懷孕之後，童瑤基本上每天都睡得早起得晚。
周子慈甚至比李治還早出門，現在整個北河莊都靠着紡織廠過活，任務又緊又重。
整個四合院也沒個下人，倒是李治親自給季芸泡了壺茶。
“芸姑娘喝茶吧，不過我這茶都是鄉下茶，要是喝不慣就自便吧。”
季芸點了點頭，倒是直接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沒什麼不習慣的。
“芸姑娘今天找我有什麼事？應該不只是道歉吧？”
“嗯，我想通了，我明白先生這麼做是爲了什麼，先生讓我認清了自己，一直以來大家都只是看在我郡主的身份上讓着我，要不是先生，我可能現在都還不明白。”
季芸的自我認知有些超乎了李治的預料，原本以爲季芸能認錯就不錯了，沒想到季芸居然都想到這一步了。
李治苦笑一聲，笑着開口。
“郡主不怪我就好，其實這都是侯爺說的，要讓你喫點苦頭，不過郡主能想通就好，這是腰牌，剛好今天權哥要帶人上平陽縣，待會兒郡主就跟着一起走吧。”
說着，李治就把腰牌從懷裏拿了出來，放在桌上給季芸推了過去。
但季芸只是搖了搖頭。
“先生，我說這些並不是想走，我想留下來。”
“留下來？”
“沒錯，我想請先生教我。”
季芸點了點頭，看向李治的眼神裏充滿了誠懇。
“不管先生怎麼教，我都絕對沒有任何怨言，我保證絕對不會做任何多餘的事情，先生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季芸能說出這種話，已經超出了李治的想象，要知道前幾天季芸可是還嚷嚷着要跟李治比劃比劃呢。
這一下讓李治有些犯難了，畢竟當初季芸要留下來的時候，自己可是說了只要季芸不耍郡主威風，就能留下來的。
季芸都這麼說了，自己好像還真沒辦法把季芸給送走。
“郡主，這可難爲我了，在下不久前還是一名白身，郡主要真想學，跟着侯爺不是能學的更多嗎？”
“燁侯叔跟先生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跟着燁侯叔學，是沒辦法超過燁侯叔的，但燁侯叔見着先生也得客氣，就代表燁侯叔是認可先生的，只有跟着先生學，才能超過燁侯叔。”
季芸之前雖然傲氣，但並不傻。
趙燁在大梁朝的名聲很是響亮，基本上就沒幾個人能讓趙燁心服口服的人，像趙燁跟賀威之間更多的都是一些官職上的面子功夫。
但趙燁跟李治可用不着什麼面子功夫，但趙燁對李治還是客客氣氣的，自然就代表李治是有真才實學的。
李治頓時有些懊惱，早知道自己就不該把這件事情給答應下來，這下倒好，季芸都這麼跟自己說了，自己難不成還要吧季芸給送回去嗎？
“……好吧，但前提還是不變，既然要留下來，那可就沒有什麼郡主了，只有季芸了。”
“沒問題！”
這個條件對於季芸來說也不算什麼了，來了北河莊一週，季芸都是同吃同住的，這一點早就滿足了。
“那，芸姑娘，你想學什麼？”
“我想跟燁侯叔一樣，建功立業，當大梁的第一個女將軍。”
季芸愣了愣，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把之前說過的重新說了一遍。
“爲什麼想當女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