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哥兒，我知道。”
大頭見狀，連忙苦着臉點了點頭。
“你知道？你知道你還跟着我幹什麼？你現在去可還能趕個晚場呢。”
李治頓時有些疑惑，這大頭白天還興致沖沖的，怎麼現在反而還苦着臉了。
“治哥兒，這……季將軍說，我是治哥兒的親衛，不能擅離職守……”
聽着大頭說出這話，李治頓時笑了。
季芸還能說出這話？
“行了，你想去就去，我說的話肯定算數，倒是季芸她人呢？這都一晚上沒見着她了。”
李治拍了拍大頭的肩膀，說起來，自己還當真是一晚上沒見過季芸了，自己今天可是說了能讓季芸喝瓶金樽酒的，這季芸沒叫兩個菜拉着人在大廳小酌兩杯？
而當李治說到季芸的時候，大頭很明顯地僵硬了一下，見着李治問起季芸，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李治皺了皺眉頭。
“怎麼回事兒？她人呢？”
李治一眼就看出了大頭的異樣，頓時開口問道。
難不成季芸又跑到哪裏去了？
“治哥兒，這……”
大頭頓時支支吾吾起來，這更加讓李治篤定季芸是沒幹好事兒去了。
“說！”
李治一聲大喝，大頭頓時苦着臉說道。
“治哥兒，將軍冒了我的名額去紅絡樓了，所以……”
大頭這麼一說，李治就明白了。
合着季芸這是叫大頭看着自己，自己頂着大頭的名額跑到紅絡樓去了？
季芸去紅絡樓自然不是去瀟灑的，而是爲了那箱子金樽酒去的，這昨天才從賀威手裏拿了不少銀子，季芸去紅絡樓那可是數一數二的大款。
靠着那些銀子喝點小酒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胡鬧！”
李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但想了想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反倒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了。
這一旁的大頭見着李治的模樣，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誰知道治哥兒下一秒會說什麼，這個時候還是別說話的好。
“行了，你去吧，錢我照結，你去給季芸說一聲，她自己喝的自己出，叫她不要暴露身份了！”
但很快，李治就搖了搖頭，一副事已成舟的樣子。
“要不然，治哥兒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吧？”
“我不去，我要睡覺去，玩歸玩鬧歸鬧，別耽誤了正事兒！”
李治擺了擺手，這白天綠蟻坐着馬車來請自己去自己都沒去，都這個點了，自己再跑過去那不是惹人笑話嗎？
再說了，自己本來就不愛去那種地方，李治索性直接回了房間，悶頭睡起大覺來。
大頭見着李治回了房間，連忙把身上的東西都放下，就快步朝着紅絡樓的方向跑去。
教坊司、紅絡樓等一衆煙花之地都聚集在一起，當大頭趕到的時候，已經都快到子時了。
一般來說，這個時候趕早場的客人都已經完事兒回家了，趕晚場的也都差不多了，各個青樓都準備開始閉門謝客了。
但今晚卻不大相同，除了紅絡樓以外，其他的青樓生意好像有些凋零，都子時了，門口卻都還站着姑娘在招攬生意。
而紅絡樓都這個點了，門口卻依然人山人海，讓旁邊的青樓的媽媽們看的是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娘希匹，也不知道那老妖婆是從哪裏弄來的酒，竟然把客人全都搶光了！”
幾位媽媽正站在不遠處，看着紅絡樓門口的人，紛紛攥緊了手中的手絹。
“就是，搞的客人全都跑到她們那裏去了！也不怕胃口大把自己給撐死！”
“我聽說今天晚上綠蟻那小娘皮的茶圍可是都坐滿了，還要價五兩銀子……”
“嘁，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要不是當初李大人微末的時候賞了首律詩，這小娘皮能成頭牌？當初在我教坊司裏面，可都還不排不上號呢。”
“行了吧，你當初聽得這話還不是腸子都悔青了？要我說啊，這就是命。”
“你再說一次！”
平日裏，就數教坊司和紅絡樓的生意最好，現在教坊司落難了，想要跟着其他青樓一起數落紅絡樓，但卻沒想到其他的媽媽們也不怎麼待見。
要知道平日裏，這教坊司的媽媽可沒少嘚瑟，現在就數教坊司最着急。
這樣一想，其他媽媽們倒是也快活了不少。
大頭聽着這話，倒是沒敢擡頭多看，反而是順着人羣直接也朝紅絡樓擠了進去。
好在白日裏，那龜公給大頭留了話，大頭倒是很容易就進了紅絡樓，只不過這雅間全部都給坐滿了，也就大堂裏還有着幾個散臺。
紅絡樓的姑娘們今日可是都客滿了，要是想快活，那還得排不久的隊，要不然就得加錢。
大頭正盤算着要不要讓李治下點血本，就見着今兒白天跟自己一起的兩名治南軍漢子都可坐在散臺上呢。
“大林！”
大頭連忙打了個招呼，便是奔了過去，而大林兩人瞅着大頭來了，也是有些驚訝。
“大頭，你咋來了？先生可只說三個人的錢啊，你這是偷偷跑來的吧？”
“這你就別管了，將軍呢？”
大頭哼了哼，原本想着炫耀一把的，但想了想還是作罷，反倒是問起了季芸。
“將軍？那兒呢。”
大林說着，便是指了指紅絡樓的偏院。
“將軍被綠蟻姑娘留宿了，嘿，你別說，我們剛剛也去打了茶圍，那綠蟻姑娘長的啊……”
說着，大林就比劃了起來。
而大頭則是瞪大了眼睛，將軍居然留宿了？
“嘿，我說你瞪着那大眼珠子幹啥，將軍留宿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
“那將軍不是女兒身嗎？這咋留宿？”
“你是不是傻啊，將軍哪能女兒身進的了紅絡樓，自然是扮成了男兒身啊，我跟你說啊，當時打茶圍的時候，可好玩了。”
大林兩人對於茶圍的事情滔滔不絕，這回可算是好好長了回見識，等到時候回到北河莊，肯定得好好說道說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紅絡樓的媽媽也直接登上了紅絡樓正中間的戲臺，扯着嗓子喊道。
“在座的各位爺，剛剛季公子發話了，今晚的消費都由季公子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