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瞪着眼睛,也顧不上還有些痠痛的小腿,直接三步作兩步,就跑了過去,抓着李子的肩膀就問道。
“人呢?人在哪裏?”
“在……在家……”
被李治突然抓住,李子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支支吾吾地說了出來。
得到了消息,李治立馬撒丫子就往家裏跑去,這讓先前還開玩笑的治南軍漢子們傻了眼,這先生明明就還能再跑一圈嘛。
大頭突然一巴掌拍在腦袋上,也是連忙追了上去。
季芸這個時候也反應了過來,叫上春水和夏荷就要趕過去。
走之前,季芸還不忘回頭喊了一句。
“繼續訓練!”
等李治到家的時候,家裏已經是人滿爲患了。
莊子裏的七大姑八大姨,大凡是跟童瑤熟識的嬸子們可都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
聽着童瑤的叫聲,李治就要往裏屋裏面闖,但三嬸子卻是直接攔住了李治。
“哎呀,治哥兒,這生孩子呢,你可不能進去啊!”
“對啊對啊,治哥兒,這接生婆已經進去了,你就放心吧。”
“是啊,我們知道你心急,但這進去也幫不上忙,不是純屬添亂嗎?”
嬸子們連番開口,這才讓李治冷靜了下來,好像自己進去也的確是沒什麼用處。
“治兒,你就放心吧,這接生婆是北河莊和童家村經驗最足的了,接生都接了三十年了,你當初就是她接下來的吶!”
而李老頭也是拍了拍李治的肩膀,童瑤懷孕的事情,基本上算是北河莊人人心頭都惦記着的事情。
李老頭估摸着差不多,早就把接生婆叫到了北河莊候着了,爲的就是這一天。
倒是在童瑤要生的第一時間,接生婆就進了裏屋。
聽得這樣一說,李治才總算是鬆了口氣,便是打算在屋子外面等着。
但雖是這樣說,但心底卻是緊張的不行,每過兩分鐘就伸着脖子想要看看到底如何了,聽着童瑤突然發出叫聲,李治就更是急的不行。
“哎呀,這都過了多久了,怎麼還沒好,會不會出事了?”
李治有些焦急地踩了踩地板,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治哥兒,這可才過了幾分鐘不到呢,哪裏有過多久。”
旁人們見着李治這個樣子,都是紛紛開口笑着說道。
“這生孩子要的時間可久了,怎麼着也得兩三個時辰,治哥兒你還是找張椅子慢慢等着吧。”
兩三個時辰?
好吧,李治雖然心裏着急,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李治就開始懷念起天朝的技術了,這要是在天朝,還可以換成是剖腹產,這樣一來的話,最多也就是半個時辰也就結束了。
但現在自己坐在外面,聽着裏面的動靜,整個人就像是火燒的螞蟻一樣。
婦人們自然也是陪着等的,畢竟這可是治哥兒的孩子,誰都想來一看究竟。
這要等待這麼久,自然是要找些樂子的,婦人們很快就開始說起了陳年往事。
這才急匆匆地叫來了接生婆之類的。
雖然感覺時間過的很慢,不過好在時間總歸是在動彈的,好不容易從下午捱到了晚上,裏房裏傳來了清脆明亮的嬰兒哭啼聲。
生下來了!
聽着這個聲音,李治連忙站起了身,而這個時候綠蟻也是端着一盆水從裏房裏走了出來。
“綠蟻,綠蟻!”
見着綠蟻,李治連忙便是揮着手喊了起來。
“大人,母女平安,放心吧。”
綠蟻看着李治焦急的樣子,也是笑了笑,便是直接說出了答案。
這倒是讓李治長舒了一口氣,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聽着是個女娃,夫人們也都是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在大梁朝,重男輕女的思想還算是比較嚴重的,不過李治不在意,現在自己就想着什麼時候能夠進去看看母女倆就好了。
“我什麼時候能進去?”
“大人,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得等接生婆出來吧?”
聽着李治問起這個問題,綠蟻就連忙笑着搖了搖頭。
“我這是要去打水給夫人好好梳洗一下呢,我就先去了。”
“我去打,我去打。”
李治連忙上前接過綠蟻手裏的水盆,便是快步朝着竈房趕了過去,一副急切的樣子惹得周圍的人都是笑意連連。
“哎呀,像治哥兒這樣的男人可是不多了呀。”
“就是,我家裏的那個,我當初生孩子的時候,他還跟別人賭錢是男是女呢!”
“怎麼我家姑娘就沒嫁給治哥兒呢,要不然的話我現在也能享享清福了哩。”
基本上生孩子的事情到這裏就是十拿九穩了,接下來的只要等姑娘梳洗好,接生婆給孩子裹上白布就算徹底完了。
這衆人準備等着接生婆出來,就準備徹底散夥了,畢竟這時間也不早了。
可還沒過去多久,裏屋卻又突然傳出了童瑤的叫聲,綠蟻也是愣住了,連忙又跑回了房間裏。
這是咋回事?
才從竈房裏鑽出來的李治,手裏還端着水盆,聽着又有了動靜,頓時心裏一急便是端着水盆直接衝進了裏屋。
“童瑤!童瑤!”
李治着急忙慌地衝進裏屋,便是看見了正咬着牙的童瑤。
童瑤的下半身此時正蓋着一張已經被染紅的白布,那白布的下面還止不住地留着血水,顯然這還在繼續生產。
但一旁的綠蟻手中卻已經抱着一個半大不小的嬰兒了,這是怎麼回事?
“當家的……”
童瑤看着李治端着水衝了進來,心裏頓時一泄氣,就忘了使勁兒,那接生婆頓時便是瞪大了眼睛。
“使勁兒!使勁兒!往回縮要把孩子給憋死的!”
聽着這話,童瑤又重新閉上了眼睛,咬着牙開始使勁兒,那接生婆這才鬆了口氣。
這李治一下子就全亂了陣腳,自己該幹什麼?
這孩子不是出生了嗎?
怎麼還要使勁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