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
蘇雅想說什麼,但話卻如鯁在喉,這個時候好像說什麼都有些晚了。
“算了,這事兒也不怪你,這事情不要宣揚出去,讓我想想看能不能有什麼辦法。”
李治倒也沒怪蘇雅,這事情當真是趕了巧,誰能知道周子昭活了下來,但卻成了黃天聖女呢?
不過都是一個母親生出來的,很難想像跟周子慈同胞的妹妹居然會能成爲黃天聖女,這性格也太挑脫了。
“這事還能有什麼辦法啊……先生,我可是聽說蘇州那邊有人重賞萬兩白銀要把黃天聖女抓回去當性……”
蘇杭兩地的商賈們可不是蜀州都城的商賈們能比的,這種富庶之地的商賈不說富可敵國,但絕對不是差錢的主。
黃天聖女可就只此一位,一萬兩白銀抓回去豢養起來,那面子可算是賺足了。
而且黃天聖女哪怕真的落了網,官府也只會是喜笑顏開,對於商人和官人們來說,黃天聖女落網可都只有好處,要是李治想要幫忙的話,那幾乎就是站在了整個蘇杭官商的對立面。
李治聽着這話,便是有些頭疼,但還是擺了擺手。
“蘇雅姑娘,我想請你們蘇家多留意留意黃天聖女的消息,有可能的話……”
“先生,這事兒我還真不能做主,現在整個蘇杭都想抓住黃天聖女呢,我蘇家跟她也算是死仇了,怎麼可能……”
“哪有什麼死仇,說到底她也不過就是搶了蘇家的一些貨物,大不了我替她把這些貨物的銀兩還上便行了,至於面子上的問題,這事兒可以慢慢談嘛。”
但李治卻是搖了搖頭,周子昭雖說搶了不少商隊,但至少還是沒有謀害了蘇家人的性命,如此說來,這事兒還是可以周旋的。
“再說了,蘇雅姑娘,這事兒只是託你留意一下,並沒有讓蘇家摻和進來。”
聽着李治這麼一說,蘇雅也是有些猶豫了,想起黃天聖女雖然訛了自己不少銀子,但至少當時自己帶的人都是完好無損的。
又想起周子慈黯然神傷的樣子,蘇雅也是心生不忍。
“那……我就讓手底下的人留意一下吧。”
聽着蘇雅說了這話,李治便是長舒了一口氣。
趙燁畢竟不是江南的人,但是蘇雅可就不一樣了,蘇家的大本營就在江南道,這收集消息的本領可要比趙燁強多了。
“如此便好,蘇姑娘自便吧,我去看看子慈姑娘。”
見得蘇雅同意了下來,李治倒也不再含糊,既然蘇雅願意收集消息,那剩下的就只有周子慈了。
周子慈現在可算是北河莊不可或缺的一人,李治還真挺擔心周子慈從此一蹶不振的。
說罷,李治便是又向着周子慈的房間走去。
一天要敲周子慈的房門兩次,想來這還是第一次。
“子慈姑娘,在嗎?”
李治輕敲了敲房門,這一次周子慈的反應可就要平淡的多了。
“先生,子慈現在不想面客。”
“子慈姑娘,說着不想面客,但其實根本就沒鎖門嘛。”
李治笑呵呵地便是走進了房間,笑呵呵地說道。
周子慈看着李治走了進來,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搖了搖頭。
“只是一時忘了罷了,先生有什麼事情嗎?沒事的話……”
周子慈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正常一點,剛想開口送客,但李治卻是搖了搖頭。
“我主要是想問問子慈姑娘接下來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放任子昭姑娘不管了吧?”
李治主動地走到周子慈的旁邊,拉開椅子便是坐了下去。
相處了這麼久,李治也是知道周子慈的秉性,雖說性子傲,但並沒有到嬌的地步。
見着李治自顧自地坐了下來,周子慈便是知道,李治這是不打算走了,沒辦法,只好是硬着頭皮開口。
“沒打算怎麼辦,子昭她……”
原本週子慈想要隨意說兩句,將這事情給敷衍過去的,但是一說到自己的妹妹,周子慈就不爭氣地有些說不下去了。
自從周家被滅門之後,周子慈就再沒有了親人,雖說偶然間找回了嫺兒,但畢竟兩人之間沒有這血緣關係。
此時聽見了周子昭的消息,如何讓周子慈能夠內心平淡呢?
見着周子慈倔着不開口,李治也是暗歎了一口氣,緩緩地靠了過去,伸手拍了拍周子慈的肩膀。
“沒事的……想哭就哭出來吧,這樣好受些。”
李治這麼一說,原本還倔着性子的周子慈很快就有些受不了了,伸手抓住李治的衣袂,輕聲抽泣起來。
“先生,這可怎麼辦啊,我就子昭這麼一個親人了,你說……你說她怎麼就去做了什麼黃天聖女……”
周子慈頓時有些泣不成聲,狠狠地攥緊了李治的衣服。
“這很多事情都是沒有選擇的,子昭姑娘說不定也是自己沒得選了呢。”
李治一邊拍着周子慈的後背,一邊輕聲寬慰道。
“誰說你只有子昭一個親人了,北河莊的大家都是你的親人啊,我是,童瑤也是,大家都是嘛。”
“先生……”
聽着李治這麼一說,周子慈的眼淚頓時有些止不住了,就這麼嚎啕大哭起來。
李治就這麼仍由周子慈發泄,這個時候發泄出來纔是最好的,如果就那麼憋着,指不定還會把自己給憋壞呢,哭一場發泄一下是最好的。
過了半晌,周子慈總算是逐漸冷靜下來了,也鬆開了李治的衣袂,李治見狀便是連忙遞了一張手巾過去。
周子慈接過手巾,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這纔開口。
“先生見笑了。”
“沒事,人之常情,我能理解,子慈姑娘看開了就好。”
李治也是笑了笑,擺了擺手,光是聽周子慈哭訴一會兒就能解決的話,這事情可就好辦太多了。
但周子慈很快就搖了搖頭。
“先生,我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