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獻還以爲朱長福能說出什麼來,沒想到卻只是這話,當即便是冷笑一聲。
“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把刀刃對着自己人,我可是看出來了,你們跟這狗官都是一路人,想要老子幫着你們去殺好人,做夢!”
朱長福聽着這話,卻是笑了笑。
“呂將軍這話可就有些過分了,雖說在下不知道呂將軍的舊事,但以在下來看,呂將軍定然是想救那任老嫗的,既然呂將軍想救一人,自然是要殺一人的,只要呂將軍把李治殺了,此事不就解了嗎?”
“我可是說了……”
“呂將軍,這天下如此之大,難不成缺了這李治這天下就塌了不成?呂將軍心中浩然正氣,可這又有何用?到頭來不過是被人矇騙,自己身陷囹圄罷了,呂將軍可要好好考慮考慮自救之法啊。”
朱長福清了清嗓子,便是開口說道。
“吾等在呂將軍眼裏雖是壞人,但這李治難道就一件虧心事兒都沒做過?說難聽些,呂將軍現在早已不是從前了,哪還有那麼多條條框框,這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從古至今可都是如此,呂將軍可要好好想的清楚啊。”
朱長福的話像是一根針一般紮在了呂獻的心裏。
當初自己在隴右州,帶着隴右官軍殺了多少党項人?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
到最後卻因爲自己跟錯了人而落的這個下場,甚至現在還被賀威這種狗官給拿捏住了。
一想到這裏,呂獻就有些悲憤。
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爲什麼會遭的這種罪過?
“呂將軍只要殺了這李治一人便好,呂將軍立下了那麼多大功,現在只是爲了自己殺一個人罷了,這哪裏說不過去了?”
朱長福見着呂獻心動,便是接着開口。
而呂獻也是皺了皺眉頭,對啊,自己立了那麼多功,殺了那麼多黨項人,可謂是汗馬功勞。
此時不過是爲了脫困而殺一個人罷了,這有什麼的?
“我……”
“呂將軍,可不要自誤啊。”
見得呂獻動搖,朱長福又說了一句。
這一下算是徹底說動了呂獻,呂獻頓時抓起了桌上的刀。
“好!我跟你們合作!不過說好了,我只殺李治一個人。”
“好說好說!”
見得呂獻終於同意,朱長福這纔算是放下了心。
這下有了呂獻幫忙,這事兒可算是終於有了些把握。
雖說這次的事情沒能讓李治遭殃,但這李治現在畢竟還是在明,只要耐心些,總歸是有機會的。
而李治卻全然不知道這些,看着賀威把季歡帶走之後,李治才重新坐了下來。
原本只是想着要把朱偉纔給揪出來的,但誰能夠想到這個關頭,賀威居然也來湊了熱鬧。
這樣一來的話,倒是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說不定賀威跟這件事情也有關係,若是如此的話,逼得緊了,鬼知道賀威能夠做出什麼事兒來。
雖說現在有了男爵爵位,但要跟賀威掰手腕,到底還是有些不夠的。
畢竟季歡也只是個沒有實權的州牧,若是真把賀威動了,說不定賀威心一橫,直接帶着人就反了,到時候事情可就大了。
現在北河莊可是空虛的緊,哪怕把季芸叫回來,整個北河莊想要碰一碰賀威可都還有些不夠。
這件事兒還是往後稍微放一放纔行,反正賀威只要跟這件事情有關係,單以今天的表現來說,賀威就斷然留不得自己,這樣的話遲早是要露出馬腳的。
現在來看,這件事情總的來說,還是有好處的。
至少張家已經垮臺了,雖說這過程有些不如人意,但結果總是好的,周子慈也算是大仇得報了。
入夜,李治準備合衣休息,等明天就要啓程回到北河莊,李治算是將接下來的事情都給捋清楚了,這正準備睡覺,門卻是被敲響了。
“先生,你睡了嗎?”
李治愣了愣,聽着叫門的人,好像是周子慈?
都這麼晚了,周子慈不睡幹什麼?
雖然疑惑,但李治還是推開了門。
“子慈姑娘,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李治一推開門就看見了周子慈,周子慈的樣子比起白天已經要好上許多了。
剛把周子慈救下來的時候,周子慈整個人的臉色都是發白的,顯然是幾天都沒有喫好睡好,現在那慘白的臉上總算是多了絲紅潤。
只不過讓李治奇怪的是,周子慈的臉上居然還抹了胭脂水粉,比起平日裏素顏的樣子更多了幾分嬌豔,身上還泛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這顯然是盛裝打扮過的,只是這麼晚了,如此盛裝打扮是想幹什麼?
“先生,子慈白天有些失態了,想來跟先生好好道謝。”
見着李治盯着自己看,周子慈的俏臉一紅,但很快還是輕咬嘴脣開口說道。
李治不是傻子,看着這一幕,自然是知道周子慈想要幹什麼,說實話,要是換做平日,李治倒是沒什麼好怕的,只是這童瑤懷孕了這麼久,李治也早就是有些日子沒有嘗過味兒了。
此時看着打扮過的周子慈,一時間也是有些心緒盪漾,想起自己曾經和周子慈在都城的時候,李治更是不敢確定了。
“咳咳,子慈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你我之間本來就不需要客氣,這夜已經深了,若是沒事的話,就請回吧。”
李治正準備關門,周子慈卻是抵住了門板。
“先生,子慈還有事情要問。”
“子慈姑娘,我今天真是累了,有事情的話明天再說吧!”
李治搖了搖頭,輕聲開口,便是直接將門給關上了。
吃了閉門羹的周子慈渾身一顫,頓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這麼傻傻地站在門口,過了半晌纔看向不遠處的嫺兒。
“都怪你!說什麼先生今晚肯定心緒難安,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聽着今天季歡跟着賀威回了都城,先生又沒能把幕後主使給抓出來,嫺兒說什麼先生今晚肯定心緒難安,讓周子慈好好去安慰一下李治。
周子慈原本還有些害羞,但想來也是,加之現在張家倒了,此後自己少不得要去江南道。
就算今天真的跟李治發生了什麼也無妨……
但沒想到卻是吃了閉門羹。
“纔不是呢,小姐,姑爺肯定是心緒難安的,你沒看姑爺話都說不利索了嗎?”
“少來這套,什麼姑爺姑爺的,我可沒嫁人呢,以後叫先生!”
周子慈皺着眉頭呵斥了一句,轉身便是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臨到頭還不忘回過頭看了一眼。
見得李治當真是沒開門,眼底還露出一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