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季芸突然發難,李治也是愣了愣。
季芸緊咬牙關,看着季遊離去的方向便是惡狠狠地開口。
“要不是你給我爹告密,我爹怎麼可能突然來北河莊!你還說不是你出賣的我!”
季芸顯然對於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很是憤懣。
“我天天領着治南軍剿匪,沒有功勞也算有苦勞吧!你怎麼能這麼對我,還有你跟我說的那些話,難道都是騙人的嗎!”
聽着季芸這麼一說,李治便是明白,季芸這顯然是誤會了。
當即便是擺了擺手,見着季遊還沒回來,方纔開口。
“你先冷靜,我連你家的地址都不知道,怎麼送信?這分明是三皇子自己來北河莊的。”
“好!就算是我爹自己來北河莊的!那你剛剛的話又怎麼解釋?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把我送回去!”
“我要真想把你送回去,就犯不着跟你爹說那麼多了。”
李治撇了撇嘴,便是嘆了口氣。
“什麼意思?”
“你可知道你爹此行來北河莊是爲了什麼嗎?”
“難道不是爲了把我帶回去嗎?”
“這倒也是一點,不過這都是來了北河莊之後才下的決定。”
李治搖了搖頭,自己回來的時候都是一臉震驚,季歡帶着季遊就把自己家給佔了。
這自己還沒說什麼,季芸就朝自己發難,這姓季的一家人當真沒一個是好惹的。
“你爹這次被皇上封了御史。”
“御史?”
聽着這話,季芸就更迷糊了,這封了御史跟把自己接回京城有什麼關係呢?
於是乎,李治便是將季遊告訴自己的事情大致給季芸說了一遍。
這一下,季芸纔算是勉強理清楚了其中的脈絡。
如此說來,這些事情都是湊巧,李治真的沒有出賣自己?
“你真的沒有出賣我?”
“我出賣你幹什麼?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說的也是……”
季芸仔細想了想,似乎李治還真沒有藉口出賣自己,但即便是這樣,自己要回京城的事情不也是板上釘釘了嗎?
“但就算這樣,再過三個月我也得回京城了……”
一想到這裏,季芸的臉上便是有些失望。
雖然在北河莊待的時間並不算長,但季芸對北河莊已經有了別樣的感情。
雖說北河莊的地盤不大,哪怕是現在的北河莊,圍着走上一圈也要不了一個時辰,但是在北河莊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已經讓季芸有些念念不忘了。
這樣一對比下來,繁華的京城倒更像是一座牢籠一樣。
“一看你就沒聽明白,先前我那樣說不過是緩兵之計,你爹拿了御史,這出使西洋的事情板上釘釘,只要我承諾的金樽酒和水玉一旦交貨,你爹就得立馬啓程,等再過三個月,你爹早就在海上了。”
瞧着季芸的這副樣子,李治便是搖了搖頭。
這季芸有些時候,當真是不怎麼用腦子。
季芸聽到這話,頓時眼睛一亮。
哪怕自己老爹想要託人把自己叫回去,那大海之上哪怕是貼身的大內侍衛也沒辦法把信送回去,到時候自己再給孃親送封信,這一切不就成了嗎?
“原來是這樣……”
季芸恍然大悟,這麼說來,先前李治說的那些話都是爲了自己而敷衍自家老爹的?
“現在明白了?”
看着季芸明白了的樣子,李治眉頭一挑,開口問道。
“原來先生這樣說都是爲了我啊,看來是我誤會先生了。”
“怎麼?現在不叫姓李的了?”
“姓李的?誰敢這樣叫先生?我親自去把他的腦袋揪下來!”
季芸臉色頓時一變,儼然忘記了先前的事情,李治看着季芸這副樣子,也是懶得跟季芸多計較。
再等季游回來,兩人又是換做一副相敬如賓的樣子。
由於季芸回來了,季遊倒也沒了再在北河莊待着的心思,帶着季歡和季芸一併回了都城。
臨近過年,一家人也總是要團聚在一起的。
季歡對這種事情也很是熱切,畢竟自從來到蜀州當上州牧之後,已經有些年頭沒有跟自家兄長一起過過年了。
今年算是遇到了機會,總算是能有人陪着自己過年了。
季遊等人走後,李治也總算是鬆了口氣,這季遊住在自己家裏,總是感覺有一股無形之中的壓力。
這臨近年關,日子也是一天一天的過去,李治除了每天去燒製玻璃以外,基本上也都是賦閒在家。
按照往年來說,到了過年的時間,天氣也應該寒冷了下來,但這一次的冬天卻比平時要好上一些,溫度沒有驟降。
這對於百姓們來說倒是一個好消息,冬天不冷,那麼家裏的柴火就可以用的更久,哪怕是衣服單薄一些也能夠勉強捱過去。
沒想到今年除了是一個難得的豐年以外,冬天居然也不像往年一般寒冷,今年可真是風調雨順的一年。
但李治卻不這麼想,氣溫沒有一如往常,這並不算是一個好消息。
李治無意間想起了自己曾經看到過的一篇文章,那篇文章便是提及過國運這一詞彙。
國運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但這東西卻好像又存在於冥冥之中。
按照那篇文章的說法,天朝往前的朝代更迭往往都發生在冷暖氣候交替的時候,大體意思便是這氣候分爲暖期和冷期。
一旦到達了暖氣和冷期交替的時候,往往就代表着一個朝代的國運將至,很有可能會災難四起,到時候免不了的就是朝代更迭。
今年回暖的冬天會不會就是這麼個跡象?
也就是所謂的國運將至?
現在的大梁朝雖是病入膏肓,崩塌只是遲早的事情,但現在的日子總的來說還算是順暢,如果真要趕上戰亂時期的話……
一想到這裏,李治便是嘆了口氣,這麼說來自己還是得早做打算纔行。
不然真等到那個時候再開始着手準備,說不定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