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真有船隻想要賭一賭的話,那都是有多低調就多低調,恨不得將船整個藏起來纔好。
所以,夜間行船倒也是不少商人慣用的法子,畢竟這大晚上啥都看不清,雖說行船艱難了些,但也總比被黃天教劫去了的好。
但如果是點起火把的話,那夜間行船就完全沒了意義,甚至還會成爲活靶子。
原本船家是說一千道一萬都不願意的,但李治卻是付了筆銀子給船家。
權當是將這兩艘客船給買了下來,若是船沉了,這船隻的錢也有了着落,若是沒沉的話,到時候便是將船的錢還來便好,除此之外自己在額外給一筆費用當作開船的酬勞。
聽得這話,船家方纔同意了下來,但船家卻還是不願意冒險,直接在九江碼頭下了船。
李治倒也沒有多說什麼,本來這要跟黃天教硬碰硬就是自己的事情,倒是沒有必要爲難開船的船家。
李治深諳夜間行船點火把是大忌,但想要抓住更多的黃天教,自己就必須成爲靶子。
這夜間行船點上火把無疑是囂張至極,在李治看來,就以牛大志白天的德性,是一定會上鉤的。
夜間的視線不好,無論是李治還是黃天教都沒有辦法改變,那麼鑿船的方法自然是行不通了。
這樣一來的話,又沒有弓箭的黃天教便只有一個方法了。
那便是白天的第一個辦法,派人靠近,然後登船。
畢竟夜間視線不好,手弩能起到的作用也相當有限。
這可是讓鏢師們一個二個打起了精神,論白刃戰的話,鏢師們可是一點都不怕這些黃天教。
畢竟自己身上可是穿的正兒八經的甲冑,而黃天教大多都還是穿的布衣,手上的武器也是參差不齊。
加上己方有着唐刀這種神兵利刃,鏢師們各個信心充足。
而很快,前方的江面上便是出現了零零散散的火光,很快,這些火光就一字排開。
“先生,先生!黃天教真的來了!”
很快,就有鏢師發現了這個情況,畢竟這種火光在夜間是分外醒目的。
“所有人!準備!”
李治見着這個情況,自然也是笑了笑,對於鏢師們,李治自然是充滿了信心。
這可都是治南軍中的精銳,若是這樣都沒辦法拿下黃天教衆的話,那未免也有些太次了。
但很快,李治就聽到了牛大志的大嗓門。
“李治小兒,無惡不作,魚肉鄉里,罪大惡極!弟兄們,今天我們就替天師替天行道,船上的弟兄,我老牛對不住你們了!”
李治聽着這話便是皺了皺眉頭,正打算讓大頭去船頭跟牛大志吼上兩句,但卻是發現那些零星的火光一下子便是撲騰了起來。
李治定睛一看,便是發現牛大志竟然讓人將黃天教的小船給點燃了。
李治頓時瞪大了眼睛,隨後在李治的注視下,這些小船居然向前行駛,一副要跟李治兩敗俱傷的氣勢。
這個時候,李治算是明白爲什麼牛大志會說對不住船上的弟兄了。
一旦自己的船被點燃,那就代表船是肯定會沉沒的,在這夜間沉了船,別管多麼擅長水性的人都只有一條死路。
這也是爲什麼李治篤定了黃天教不敢鑿船的原因,但李治卻沒想到這黃天教現在卻是不論生死了。
“先生,先生!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不少鏢師看見小船點燃了朝着自己這邊衝了過來,還有些滿不在乎。
畢竟今天白天李治的法子可是讓場子找了回來,現在鏢師們對李治可都是個頂個的放心。
但很快,鏢師們就發現李治的臉色並不好看。
“大頭,船上有小船嗎?”
“啊?那船家倒是在貨艙的後面備了兩艘漁船……”
李治突然問起這個事情,大頭也是如實答道。
這本來是客船,並不是專門的商船,客船上有漁船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
畢竟這江面上總是耐不住性子,想要釣釣魚之類的,這漁船基本上都是給一些有錢人陶冶情操用的。
但李治聽着這個消息,卻是立馬開口。
“把那些船都放下來!”
“啊?”
“沒時間解釋了,這些人算是瘋了,想要直接讓我們葬身江底!”
黃天教的突然變卦,讓李治也是覺得有些頭疼,看樣子自己也是被白天的勝利搞的有些衝昏了頭腦,居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若是在白天的話,這種事情倒是好辦,自己直接讓船換個方向之類的躲避便好了,但是這夜間視線受阻,根本就不知道兩邊的江道有多寬,而且船家也走了,這船上也沒個熟手,若是胡亂來的話,很有可能就會直接擱淺,若是撞到了礁石之類的,還很有可能當場沉船。
聽着李治這話,大頭和衆鏢師們也總算是反應了過來。
不過好在這些小船的速度並不算快,哪怕要撞過來也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有這時間,把船放下來倒是綽綽有餘。
但很快,就有人反應了過來。
若是就這麼跑了,豈不是把船上的貨物都白白送給了黃天教?
這怎麼行?
於是乎,便是有鏢師要去把船上的貨物都給放在漁船上,但李治卻是攔住了。
“別管這些貨物了,裏面裝的都是石頭,讓所有人都上漁船!”
“啊?”
鏢師們聽到這話當即也是一愣,但看見箱子裏面裝着的還真是石頭的時候,都愣住了。
但好在沒有貨物上漁船,這倒是讓兩艘大船上的四艘漁船將所有人都給裝了下來。
不過即便如此,漁船的空間也有些緊張。
李治有些慶幸當初沒有聽張權和童瑤的話多帶些人了,不然現在還真走不了了。
“往碼頭划過去!”
李治很快就下達了命令,而衆人也是紛紛發力,唯獨季歡有些不滿意,不過這個時候倒也顧不上季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