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這天師倒臺以後,黃天教的殘黨會不會直接隱沒與山林之間,趁着現在還有下落,應該是儘快將其鎮壓,拿走其收集的財物纔好。
現在想要拿到好處,講究的可就是分秒必爭。
而解決完了天師,李治和季歡也是沒有再回杭州都城,這下季歡雖然還坐着都指揮使司的位置,但全然是沒人再來問季歡該如何做了。
本來這都指揮使司就是爲了刁難季歡才讓其做到這個位置上的,這下阻礙消失了,自然是無人問津。
李治倒也樂的清閒,剿滅剩下的黃天教,這種事情哪怕是貴族私軍也同樣能夠勝任。
雖說貴族私軍們比起天府軍和淮南軍這種頂級的大梁軍隊來說是有着不小的差距,但打打黃天教這還是足夠了,更何況現在所剩下的黃天教都還是殘黨。
比起關心這些事情,李治已經開始替季歡寫要呈給朝廷的摺子了。
這論功行賞,到最後還是得皇帝說了算,這寫摺子就是一件很有技術活兒的工作了。
這摺子跟實際還是有區別的,比如這次淮南軍出場打的都是淮王的旗號,換句話來說,李治更像是在替淮王做事情,但這摺子上可不能這麼寫,必須得寫成是淮王在替季歡做事。
不然的話這摺子呈上去恐怕還輪不到論功行賞,就有人要先抨擊淮王擁兵自重了。
淮王哪怕到了王爵,那也是貴族,貴族在沒有得到聖旨的情況下就私自動兵,那有沒有罪肯定是板上釘釘的。
如果是靠着季歡的身份,那就只能算是借兵了,一個都指揮使司朝着淮王借用一下私軍,這便是合理許多了。
再之後的事情便是可以如實填寫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天師到底是誰拿下的,這個功勞是沒辦法分給淮王的了,畢竟這兵都是借給季歡用的,要是把這個功勞分給淮王的話,那豈不是亂了套了?
李治在這邊忙着寫摺子,來援的私軍們忙着鎮壓殘餘的黃天教。
黃天教們現在的戰鬥力幾乎和拿起農具的百姓差不多,面臨私軍們的鎮壓,黃天教可以說是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不過好在私軍們並不嗜殺,畢竟現在任何一個黃天教可都是自己的一筆功勞,這要是殺了的話自己的功勞不就小的多了嗎?
而黃天教們知道了這個消息,也是紛紛開始擯棄自己身爲黃天教的身份,與其說是鎮壓,倒不如說是一場貓抓老鼠的遊戲更加合適。
不過這些事情李治都管不着了,淮南軍在九江縣一戰之後,也就徹底脫離李治的指揮了,由朱嵩帶着在蘇杭兩州之內當初轉悠。
其目的也很簡單,自然是四處鎮壓剩下的黃天教,一方面是能夠獲得更多的資源,另一方面也是能夠讓淮南王府的名聲更加遠揚。
整個大梁朝的王爵不算少,但淮南王絕對是其中最爲強勁的一位,世襲的王爵爵位讓淮南王府積攢下來了數不勝數的財富,要真比起來,哪怕是跟國庫掰一掰手腕,淮南王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但錢多到一種程度之後,也就僅僅只是一個數字,對於錢,淮南王從出生到現在已經看的厭煩了,這東西哪怕作爲墊腳磚,淮王都嫌多。
“父王,人已經帶到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緩緩地走進來了一個年輕人,看眉眼跟淮南王有着七八分相似,自然是如今淮南王府的世子殿下了。
整個淮南王府唯獨且只有這一位世子殿下,淮南王貴爲一方親王,身下卻是沒有多少子嗣,據衆人所知道的也就這麼一名世子殿下。
這倒是當今的皇上季堯不同,其中原因也很是簡單。
最開始的淮南王妃其實是上一任的淮南王妃,是的,上一位淮南王妃是淮南王的母親,也是淮南王的王妃。
這位淮南王妃僅僅只剩下了一個兒子,也就是如今的世子殿下,在此之後淮南王妃便是去世了,這纔有了現在美豔的淮南王妃。
現在的淮南王妃至今也沒有生育過,其中的緣由自然不足爲外人道也。
屢屢有傳出淮南王於淮南王妃不和的言論,但在世人眼中,淮南王卻又和淮南王妃恩愛至極,這其中緣由誰也說不清楚。
總之啊,這些皇親國戚的家庭倫理是亂之又亂。
“帶來了?既如此,那爲父便是走上一遭吧。”
聽着這話,淮南王睜開了眼睛,如同甦醒般的猛獸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父王,這人不如交由孩兒處置吧……”
世子殿下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拱手朝着淮王開口說道。
“交由你處置?”
淮王聽着這話,眼睛微微一眯,很快卻是笑了一聲。
“王妃說近來天氣悶熱了不少,天兒不如替你庶母尋些解暑的玩意兒來如何?”
世子殿下聽着這話,便是愣了愣。
這從處置天師變成替王妃尋些解暑的飲品,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淮南王世子、季如天作爲淮南王的獨子,從小卻並沒有博得太多的關注,似乎淮王並沒有要把自己兒子推出來當作什麼接班人培養。
雖然名義上爲世子殿下,但跟那些正兒八經的世子殿下比起來,季如天似乎從來都沒有得到合格的培訓和繼承,雖說從小錦衣華食,但淮王卻並不怎麼教導,就似乎對自己這個兒子並不待見。
“是,孩兒知道了。”
世子殿下朝着淮王躬身,當淮王走過身畔之後,臉上卻是燒過一絲毒辣的神色。
待得淮王走遠了,世子殿下才重新擡起頭,先前臉上那副順從孝順的神色轉而變成有些憤恨,手中拳頭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