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文皇后沒有阻攔,等得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了,季長策這才靠了過來。
“母后……”
“坐吧。”
文皇后點頭示意季長策入座,季長策這才入座。
現在國宴已經差不多結束了,基本上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也就只有一些中下桌的小官小吏還留着,上桌的人已經全部走掉了。
除了季長策以外,其他的皇子皇女也都盡皆離開了,其中季歡走的最是早。
“母后,這唐旦今日可是出來攪局的?”
季長策先前便是看見了自家母后於唐旦說了好些話,想來以自家母后的性子應該是在試探唐旦纔是。
這不,等的時機成熟,季長策便是過來詢問了。
“策兒,陪母后去後花園走上一走,如何?這國宴母后喫的有些撐了,想要消消食。”
文皇后的手指輕輕地桌子上敲了敲,心中便是有了定奪,當即便是開口說道。
季長策聽到這話,自然也是明瞭,自家母后這是嫌這個地方不安全呢,想要去後花園說去。
“自然是有空的,母后,請!”
說罷,季長策便是搶先起身。
在大內侍衛的護衛下,母子二人便是朝着後宮走去,雖然說是去後花園,但東拐西拐的卻是來了太子的東宮。
季長策帶着文皇后來到了一間相對僻靜的房間,等得宮女和太監們少了些熱茶和點心後,便是讓其護衛守在了門口,這樣便是算萬全了。
“母后,你快於兒臣說說,那唐旦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既然回了東宮,那自然是季長策的地盤了,季長策幾乎沒什麼戒心,便是立馬央求着自家母后開口。
文皇后先是喝了口熱茶,暖了暖身子,拿起一塊精緻的點心嚐了一口,這才緩緩開口。
“策兒,孃親與你說過多少次了,你這毛躁的性格得改一改了。”
季長策雖然在外人眼中並不毛躁,但文皇后卻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性格到底還是有些毛毛躁躁的,和季遊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的。
要不是這些年自己精心栽培的話,估計季長策和季遊之間恐怕沒得比。
“母后,這不是念在沒有外人嘛。”
季長策也是笑了笑,有些尷尬。
文皇后搖了搖頭,將手中吃了一半的點心放下,便是開口。
“這唐旦於我說,這請辭一事乃是真心的。”
“真心的?母后,你可千萬別被騙了,這唐旦兩朝元老,還侍奉過爺爺……”
聽着唐旦是真心想要請辭,季長策當即便是皺起了眉頭,顯然是有些不相信。
但文皇后卻是搖了搖頭,從唐旦的神色和言語來看,文皇后不覺得這話是假的,畢竟以唐旦的聰明,自然是知道自己話裏話外是什麼意思的。
這種事情騙自己可沒有任何意義。
“策兒,這事兒不像是假的,再說了,這唐旦騙我又有什麼好處呢?哪怕他真想跟陛下虛與委蛇,本宮可是有的是辦法。”
文皇后並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哪怕唐旦是騙自己的,這騙得了初一騙不了十五,就算真想要拖下去,這距離季游回來可滿打滿算還有兩年呢。
唐旦這一生沒有結黨營私,自然是想要給自己安度晚年的。
不知怎的,這唐旦也沒有子嗣,一副淡然如世外高人的模樣,處理起來也不算太過複雜。
這種世外高人要說難處理也的確難處理,只要深得皇帝喜愛,那麼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一個人動起來遠比一個黨派要簡單得多。
但說簡單卻也簡單,沒有黨派,那也就代表自己孤立無援,一旦出了什麼事情,沒有人幫腔,自然就很容易失勢的。
聽得這話,季長策愣了愣,但眉頭依然緊鎖。
“母后,可這唐旦若是真心的,那爲何非要趕在這個時間點上攪局?完全可以翻過年關再提此事的。”
請辭這種事情,唐旦若是真心的,完全可以等到年假結束之後再提及此事。
在季長策看來,唐旦今晚的所作所爲,那可就是在替季歡開脫,唐旦就是站在季遊哪一邊的。
而這個原因,文皇后卻並沒有開口,原因無他,文皇后也想不明白。
唐旦爲什麼非要選在這麼一個尷尬的節點上來說,表現的像是在給季堯臺階,在替季歡開脫一般。
但請辭之事又是真的,這樣做的話豈不是完全沒了意義嗎?
見着自家母后沒有開口,季長策連忙接着說道。
“母后,我倒是認識些人,說不定……”
“打住!這唐旦在朝堂之上站了這麼多年,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到最後一刻,千萬不要去行這種事情。”
文皇后聽得這句話,還不等季長策說完,便是止住了季長策。
這種事情一旦失了手,那唐旦若是拼了命要跟自己等人來個魚死網破的話,那代價可就不小了。
“可是……”
“策兒,這事兒你就聽孃親的,再說了,孃親可是也有底牌的。”
文皇后笑了笑,示意季長策不要再多說下去了,而季長策聽得這話,也是點了點頭。
“回頭你與賀國公多說說,看看唐旦的態度,等這請辭之事有了眉目,便讓賀國公見縫插針,只要把季歡抓在手中,就不怕季遊那小子不就範!”
“是!只要季遊一就範,那我登基之事便是萬無一失了。”
季長策也是連連點頭,一想到自己坐在龍椅上的那天,心中便是澎湃萬分。
“這姓周的跟我鬥了一輩子,最終還是沒想到要哉在我手裏,想要成大事,可不能指着別人,還得靠自己。”
文皇后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厲,似乎是想起了從前的事情,過了好半晌方纔深吸一口氣。
“策兒,你可得好好聽孃親的話,孃親能夠把你捧到現在,自然也能讓肅兒接替你的位置,可不要因爲小事亂了孃親的大計!”
說着,文皇后突然朝着季長策提醒道。
“孃親!你就放心吧!這些事情我明白的!”
一聽到季長肅,季長策頓時便是收斂起了心神。
季長策知道,別看現在的自己是太子,但真要跟自己的孃親耍渾,這太子的位置隨時都能被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