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最開始沒什麼感覺，但是來到港口一看，李治卻覺得心頭一揪。
很簡單，李治一想到治南軍成了這個樣子，也覺得自己無法接受。
大量的士兵都是被人給揹着送去了軍營，甚至不少人身上還只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畢竟在海上的時候是沒辦法仔細醫治的，不少觸目驚心的傷口看的人心惶惶。
戰船的樣子也不太好看，僅剩下來的僅僅只有十一艘戰船，而且這些戰船上面保存最好的船體也已經有所破漏。
其中最差的一艘，甚至連桅杆都已經倒了下來，全靠着別的戰船攜帶着給送了回來。
季德看着這一幕，心都在滴血。
本來瓊州的水師一共有三十二艘戰船，大致分爲兩種，拍艦和車船。
拍艦乃是大梁朝的水軍之中最多的，即在水戰裏驅動巨石打擊敵船的戰艦。
這種拍艦的威力不錯，但是有一個問題就是，這巨石的重量大，而且上絞盤的話裝載時間也比較長，拍艦跑的並不算快。
而車船的話，則是以踏板驅動來前行的新式戰船，這種戰船其實早在前朝就已經有了，只不過在大梁朝纔開始批量製造。
車船比起拍艦的傳統前行方式來說，行進速度更快，雖然也需要更多的人，但是在海上能夠有速度，那優勢還是非常大的。
畢竟弓箭和巨石這種東西，總是有用盡的時候，真正要蓋棺定論的話，那還得靠登上敵船肉搏纔行。
這也是整個大梁朝水軍的配置，而這三十二艘戰船花費了瓊州多少人力物力，那自然是不得而知的。
但有一點可以知道的是，水軍肯定比陸軍貴，一隻水師的成本足足可以養同好幾倍的陸軍了。
這次的損失算是活生生從季德的身上咬了一塊肉下來。
季德的心都在滴血，但還是沒辦法，事情已經變成了這樣，若再去責怪的話，恐怕將徹底失去軍心了。
“陳常在哪？”
“王爺，將軍已經被送去軍醫那裏了。”
“帶我去看看。”
雖然心頭在滴血，但是季德還是打算知道知道具體情況，畢竟打了一場敗仗，總要知道具體情況，不然後續一點準備都沒有的話，這瓊州恐怕就要易主了。
李治也是連忙讓大頭去叫北禾，看看北禾能不能幫上一幫。
北禾的特工，可是從唐小小那裏或多或少學了一些醫術的，雖然比不上治南軍專門的軍醫，但至少也有些稍微先進一點的醫學知識。
也是因爲特工的原因，李治纔沒有帶軍醫。
等來到軍營的時候，陳常的慘狀讓李治也有些詫異。
陳常身上的傷口暫且不論，看着陳常已經沒了的半隻手臂，李治才覺得觸目驚心。
這海盜居然強到了這個地步？
“王爺……”
陳常還保持着清醒，見到季德來了，連忙就想要起身認罪。
但季德確實按住了陳常。
“你就躺着說吧，此行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
那天海盜來到瓊州碼頭耀武揚威之後，見着陳常帶着水師出發，就快速地回撤。
最開始，兩邊的交戰還算好，陳常派了幾艘車船繞後，居然還成功地拿下了一艘海盜的戰船。
這要是能夠把這艘戰船給帶回來的話，那可就是大賺特賺了。
但誰知道的是，那艘被帶回來的戰船居然在船底藏了人，當戰船被開回到瓊州水師中心的時候，居然發生了爆炸。
這一下就讓陳常給慌了陣腳，剩餘的海盜也開始反攻，好在瓊州水軍的硬實力不錯，並沒有潰敗，反而是讓海盜那邊損失慘重。
如果到這裏就收手的話，其實還好，畢竟那艘被帶回來的戰船雖然已經殘破不堪，但如果帶回來其實也還好，這也算是有所戰果。
但關鍵的就是，那些海盜反攻的時候也損失慘重，如果這個時候追擊的話說不定能夠一舉殲滅。
抱着想要擴大戰果的想法，陳常索性讓人驅使着戰船追了上去，結果追着追着途徑一座小島的時候出事了。
海盜們是安然無恙地從小島面前直接過去了，但是等陳常帶人剛剛過去，從小島的另一側就又衝出來了一隻海盜。
在兩隻海盜的夾擊之下，陳常大敗，想要撤退，卻又偏偏遇上了一場暴風雨。
這海戰，天氣的因素佔據了很大一部分，如果沒有那場暴風雨的話，陳常哪怕大敗，也不會損失如此慘重。
三十二艘戰船，怎麼着也能夠剩下個二十來艘的。
但是……
一聽到這兒，季德也是徹底沒了辦法。
這種天時，還真的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料到的。
但這樣一來的話，瓊州不就完蛋了嗎？
相比起季德來說，李治聽完了這次的戰事，卻覺得有些意外。
這一次陳常的出征可謂是多災多難，但在這麼多不利因素之下，居然還能帶回十一艘戰船？
按理來說，在暴風雨下，還被兩隻海盜夾擊，而且都使用了火炮，這種天時地利人和皆失去的情況下，全軍覆沒纔對。
天時地利是沒問題的，那麼剩下的就是人和了。
“陳常愧對王爺，若是那些海盜再敢上門，陳常就算是拼了這條性命，也絕對要護得瓊州安全。”
“你啊，你先好好養傷吧。”
季德愣了愣，想說什麼，但卻又說不出口，只能是讓陳常好好休息。
“陳將軍，你說俘獲了一艘戰船，那艘戰船帶回來了嗎？”
李治這個時候倒是突然開口了。
對於李治，陳常是知道的，畢竟楊毅出發的時候，陳常也在。
“帶是帶回來了，那艘斷了桅杆的就是賊人的船……只是這重弩雖強，但現在水師損失慘重，恐怕沒辦法……”
“陳將軍不必灰心，待我先去看一看，或許還有他法可以解。”
李治卻是搖了搖頭，想要去看看那艘被帶回來的船。
如果自己猜的不錯的話，那麼可能陳常這次的失敗倒是一次不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