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倒也沒想過張蒙子能夠這麼快就交代,反而是直接衝着張蒙子身後的西月點了點頭。
剛剛用匕首抵住張蒙子脖子的可就是西月,西月尋找季歡已經花了太多時間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突破的地方,西月自然是不會留手的。
西月直接就拖着張蒙子進了旁邊的房間,隨後直接用布團堵住了張蒙子的嘴巴,手中的匕首就直接朝着張蒙子的腰間紮了下去。
西月和北禾同樣是從衛尉寺出來的,自然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從別人的嘴巴里面撬出東西來,這基本上都是一門必修課了。
用布團堵住嘴巴,第一個爲了不讓人發出聲音,第二個則是爲了防止人咬舌自盡的。
西月這一次明顯是帶了不少的火氣,下手可狠了,要不是北禾再三提醒讓西月小心一點,恐怕張蒙子現在都要斷氣了。
張蒙子使勁地掙扎,從傷口處流出的鮮血就更加觸目驚心。
店裏面的夥計們哪裏見過這種陣仗,雖說平日裏對這些家奴們可都是耀武揚威的,但是那也是欺軟怕硬,像李治等人這樣的硬茬子,哪裏敢惹。
“都看見了吧?要是不像像你們掌櫃一樣的,我問什麼就答什麼。”
李治指着房間裏的張蒙子,很快就衝着夥計們開口說道。
“大人您放心,你問什麼我們就答什麼。”
“對對對,大人您儘管問。”
“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夥計們完全沒有任何要抵抗的心思,開玩笑,自己在張蒙子這裏,也就是掙點月錢。
偶爾做得好了,能夠拿到點獎金,但就這些錢也就足夠生活而已,沒必要爲了這點錢就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上啊。
對於夥計們的反應,李治倒是覺得在情理之中,很快便是開口。
“幾天前的晚上,你們掌櫃的去了一趟賀大人的府上,這生意是你們誰跟着去的?”
當李治問出這番話後,夥計們便是紛紛一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怎麼?不配合?”
“大人,這……這趟生意,我們沒人去啊……”
見着李治的語氣有些不對勁,連忙就有人開口喊冤。
“沒人去?難不成是你們掌櫃的一個人去的?”
“真是掌櫃的一個人去的,不過當時裝車和卸貨的時候都是我負責的!”
很快,就有夥計開口了。
“你裝車的時候裝了幾個人?卸的時候又卸了幾個人?”
“裝車的時候裝了十個人,卸的時候卸了三個,大人,這店裏面都是有花名冊的,我去給您拿過來。”
聽着夥計的話,李治也是皺起了眉頭。
很快,夥計就把花名冊給拿了過來。
上面寫的清清楚楚,裝車去的時候裝了十個人,回來的時候卸了三個人,而賀威一共也就要了七名家奴,這樣看起來的話,似乎是完全對得上的。
難不成自己又錯了?
不可能啊。
這張蒙子剛剛明顯是一副要跟自己對暗號的樣子。
但是張蒙子卻是試探性地跟自己問了個不怎麼着邊際的問題,這要不是暗號的話,李治覺得都可以重開了。
“治哥兒,這不是還回來了三個人嗎?可能殿下……”
大頭見着李治眉頭緊鎖,卻全然不以爲意,這還回來了三個,這數量不是剛好對得上嗎?
但李治卻搖了搖頭,這回來的三個人怎麼可能是季歡等人呢?
這回來的三個人可都是在花名冊上寫的清清楚楚的,沒有變化。
但李治卻還是問了一嘴。
“這三個人還在嗎?”
“都,都賣出去了……”
賣出去了?
“賣到哪兒去了?”
“大人您看,這一個男的賣到了城南的林老闆家,這一個女的賣到了城西的谷員外家,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今天被送回來了,說是感染了風寒,活不了多久了……”
“去把那個人帶過來。”
“噢。”
夥計訕訕地點了點頭,有些不情願地去了後面的屋子帶人過來。
這些家奴一旦染了病,作爲牙口販子們自然是不怎麼願意花錢給人看病的,畢竟這人賣出去說不準還保不齊藥錢呢,這哪裏能治病?
除了一些能賣出好價格的家奴以外,基本上是不怎麼會給這些家奴花錢看病的。
很快,夥計就帶着兩個家奴擡着一個人過來。
這是一名女孩,看年紀的話大概十三四歲,基本上也就是剛剛能夠開始幹活的年紀,身上滿是傷痕,整個人躺在擔架上,有些神志不清。
顯然這女孩是沒能扛過冬天,雖說嚴冬已經過去了,春天已經到了,但氣溫還沒有完全升上去,女孩還是沒能抗住,現在已經高燒了。
“北禾。”
李治把北禾叫了過來,示意北禾拿點藥出來。
北禾的身上還是有一些藥物的,這些藥物都是唐小小弄出來的,按照李治說的,把一些草藥給搗碎了,搓成藥丸之類的東西。
具體成分是李治說的,至於具體比例就只能是唐小小去慢慢地試了。
這治風寒和高燒要是到尋常郎中手裏,可不是一個便宜的價格,雖然風寒高燒不是什麼大病,但是由於這種病本身還是要靠人的抵抗力,藥物能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的,所以郎中們也不敢保證。
李治也只能是寄希望於這個女孩能夠再掙扎掙扎,希望這藥下去還能有救,畢竟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能也就這女孩還能夠知道了。
其餘的兩人都被賣了出去,這要是去找回來的話,弄出來的動靜很可能太大了。
至於張蒙子的話,李治覺得可能性不大,既然張蒙子能夠被賀威看中,那想來張蒙子也不會輕易開口的。
但試還是得試一試的。
“西月姑娘,問問他,願不願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