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季歡嚷嚷着也要來北河莊的,但是李治卻沒敢這樣做。
開玩笑,唐旦名不正言不順地替季歡處理着蜀州日常的事務,季歡可以不懂事,但李治可不行。
這要是把季歡給帶回了北河莊的話,那唐旦可就敢撂挑子不幹了。
李治直接拒絕了季歡的提議,讓季歡留在了都城。
但李治回北河莊也待不了多久,畢竟趙國公可是馬上就要到都城了。
作爲趙燁的父親,李治曾經也在京城和趙國公有過一面之緣,於情於理,李治都應該去接駕纔是。
李治特地早早地就來到了都城等待着,按照回報的消息,趙國公大概在正午剛剛過的時候,就應該到了蜀州。
雖說是趙國公暫代通判一職,但誰都知道,這蜀州的通判跟別的通判可不一樣,雖然說是通判,但做的可都是州牧的事情。
哪怕季歡有了不少的長進,但是要成爲一州之牧,那還是太過遙遠了。
所以,幾乎整個都城大大小小的官員那可都是傾巢而出,就開始候着了。
隔着遠遠地,就能夠看到了趙國公的車隊。
爲首的是一名小將,帶領着人馬在前面開路,畢竟從京城到蜀州,一路上路途遙遠,這要是沒有人開路的話,很容易就會被劫了去。
曾經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大概就是一名知縣上任,但這途中卻被歹人給劫殺了。
這名知縣本身是走官道的,但是走着走着想要回趟家把自己的老母親接上,結果就被歹人給遇上了。
這劫殺之後,歹人看見了知縣隨身攜帶的印信,這才知道自己把新知縣給殺了。
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了,恐怕朝廷不會放過自己,這歹人便是拿着印信冒充去了。
這冒充之後,歹人每天都提心吊膽的,別說搜刮民脂了,那是本本分分地做着自己該做的工作,生害怕自己做的不夠好就被人給拆穿了,結果這當地百姓那是連聲誇讚。
當然,最後這件事情還是暴露了,所有人都沒辦法接受這每天勤勤懇懇的知縣居然是假冒的,雖然當地百姓也是聯名上書,但是朝廷哪裏會縱容這種事情發生呢?
萬一之後有人來效仿怎麼辦?
所以這歷史上也不是沒有人劫了上任的官員,自己去當官的。
不過這些大多都是一些小官,畢竟這古時候又沒有指紋識別和人臉識別這麼一說,那些不入品級的小官,基本上都是拿個帖牌就能夠上任了。
但一旦入了品級之後,像是知縣這種位置,那審查可都是很嚴格的,基本上上任的時候要盤查的,“告身”、“符牌”、“敕牒”、“魚符”、“傳信”、“牙牌”,缺一不可。
每樣東西到了當地之後都會被送入專門的部門進行覈查,完畢之後才能夠打馬上任。
尋常人根本就不清楚這麼多道工序,更何況還有着武官護送,難度自然就更大了。
當趙國公進了蜀州都城之後,圍觀的百姓們也是立馬就跟了上來。
但一般來說,這新官爲了體面也都是會另開幾桌專門給這些跟着道喜的平民百姓的,這求的也就是一頓飽飯嘛。
真正的重頭還是各個官員,這趙國公拿着信物,分別交到每個部門,這負責的官吏也是紛紛上前想要混個臉熟。
這交納各種手續的時候,基本上也就是認人的時候,這要是能夠再新通判面前混個臉熟的話,往後可就好過多了。
畢竟新官上任三把火,誰也不希望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不是?
但趙國公對於這些事情卻顯得並不是那麼熱衷,趙國公年事已高,雖說不及唐旦,但好歹是京城來的,對於這些官員的舉動想要幹什麼,那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在辦完手續後,很快便是有官吏開口了。
“國公爺,小的已經在城中最好的酒樓備好了宴席,爲國公爺接風洗塵,還望國公爺賞臉。”
雖然是來接任通判的,但通判一職跟郭工之位比起來還是有些太小了,要不是這是替趙燁接職的話,這其實算是貶職了。
官吏們也是明白的,這稱呼嘛,自然還是得往大了叫的。
見着有人開了口,各個官吏也都是紛紛開口,這趙國公的接風宴可謂是第一道門檻,誰能夠接得住,那這人往後在都城斷然差不了。
“趙國叔,一路上舟車勞頓辛苦了,本宮派人在長樂府備了宴席,爲趙國叔接風洗塵。”
也就在這個時候,季歡也領着李治開口朝着趙國公邀請道。
季歡一開口,衆官吏自然是紛紛閉上了嘴巴,開玩笑,七公主來了,哪裏還有自己說話的份。
先不說季歡本身就是蜀州州牧,更何況還是千金之軀,這要去爭的話,也不得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不過,這選擇權還是在趙國公自己手中,季歡也很緊張,要不是李治慫恿自己的話,季歡估計是說不出來這種話的。
當趙國公看見李治的時候,眼睛也是微微一亮,隨即便是點了點頭。
“殿下有心了,既然如此,老臣就不客氣了。”
哪怕沒有李治,接受季歡的提議也是最爲合適的,畢竟趙國公看在季遊的面子上也必須得答應下來。
見着趙國公答應了下來,衆官吏也是有些失望,不過倒也能夠想得通,畢竟這個選項是最爲合適的了。
李治這個時候也藉機開口。
“諸位,長樂府地方不大,殿下沒辦法請大家同享,受殿下囑託,我在瓊玉樓準備了十桌上好的宴席,大家只管去便是了。”
趙國公一答應下來,自然還有不少官吏也想跟着去,李治這話倒是直接了了他們的心思。
而百姓們聽到這話,也是十分欣喜,瓊玉樓可是都城裏最好的幾家酒樓之一了,治南爵又沒說百姓不能去,百姓們自然是一窩蜂地跑了過去。
官吏們見着這一幕也只能是咬了咬牙,連聲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