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知道陳依依跟我提出分手之後,還打過電話跟我道歉,說是她耽誤了我們。讓我不要怪她,不要怪她女兒。說着說着還哽咽了。
我實在沒有辦法對一個受了傷的老人說什麼狠話,只是安慰她說沒關係,讓她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聯繫。
但陳母則表示,既然女兒決定了,她也會尊重她的女兒。既然女兒決定不想成爲我的負擔,她這個老太婆就更加應該有這個覺悟。雖然她很想在自己康復之後親手給我做頓飯,來表示感謝。但現在看來應該是沒有機會了。
她打這個電話的目的,就是希望我不要記恨陳依依,她一個女孩兒,做出這樣的決定,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掛了這通電話之後,我再也沒有聯繫過她或者陳依依。
這個電話對我的感觸很大。我知道陳母自己心裏其實很希望我能照顧好陳依依,尤其是如果她不能完全康復的話。
所以在醫院的時候,陳母不止一次在她的同事朋友面前,明裏暗裏表示我就是她認定的女婿了。我相信,作爲一個大學教授,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
但即便如此,在自己女兒決定跟我分手之後,她完全沒有對我出言挽留,哪怕她知道,在她丈夫過世之後,我作爲一個男人,已經表現出足夠照顧她和她女兒的能力和決心。
但她還是尊重自己女兒的選擇。我只能感嘆陳母的氣度。當然也衷心地祝福她能早日康復。
所以陳依依現在開口搬出了她母親,於情於理我都沒法拒絕。沉吟片刻後,我問道,“阿姨什麼時候來上海?”
陳依依答道,“下週3、4、5三天,她會在上海蔘加一個研討會,星期六在上海留一天,星期天回杭州。”
我問道,“那就星期五或者星期六晚上吧,具體到時候再確定。”
陳依依有點喫味道,“我請你喫飯你不同意,我媽請你喫飯你就一點沒猶豫的答應了。”
我笑笑,“阿姨對我不薄,於情於理我都應該見她一面。我記得她當初說過,要親手給我做頓飯的。可惜我沒有口福。”
說完我就意識到這話好像有點曖昧……也不能說是曖昧,就是感覺有點餘情未了的遺憾。
果然陳依依聽了這話,用略顯嬌羞的口氣說道,“你要是想喫,那你週末送她回杭州,讓她在家做好了,我相信她肯定樂意。”
我趕忙拒絕道,“你可饒了我吧,我可不想當天杭州打個來回,我這輩子都不想了。”
說完我又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果然那邊陳依依聽了這話就沉默了,我心說自己也真是有本事,可以前一句話讓個姑娘嬌羞,後一句話又讓她痛苦……真的是……
沉默一會兒之後,陳依依說道,“我今天聽孫杰說了我們分手那天,你從杭州回來之後問他要了一包煙的事情……”
我立刻回道,“那是他記錯了。”
陳依依沒有理會我的信口胡謅,繼續用低沉又略帶擔心的口吻說道,“他說那天你渾身溼透了,我記得那天杭州沒下雨,所以是上海下雨了麼?你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
陳依依見我態度堅決,也就沒有追問,說了幾句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我怔怔地看着手機,原本放鬆的心情蕩然無存。於是收拾東西出了公司。一路開車又一次來到了徐匯濱江。
我倒不是想再偶遇秦莉,純粹是覺得這個地方不錯,過來放空一下。順便看看附近有什麼東西喫,對付一口晚飯。
開車到了那裏附近之後,找了一條美食街,隨便挑了一個有戶外露臺的西餐廳。因爲沒什麼胃口,所以我就點了一盆色拉,和一杯氣泡水。待服務員拿走菜單,我點了一根菸,獨自一人衝着遠處的江面發呆。
直到服務員上了菜,我纔算是回過神。
隨便囫圇幾口之後,發現這色拉真的一點也不好喫,於是只能望着江面,繼續發呆。
此時太陽早已下山,但天邊還有一絲餘暉。沒多久,我就看到濱江步道上亮起了略顯迷幻的路燈。
這讓我不自覺地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然後發了一個朋友圈。配上四個字:華燈初上。
我一般朋友圈的內容大多都是公司的項目,因爲很多項目確實很適合發朋友圈。場地佈置極盡華麗,可能還有一些明星網紅,所以不發朋友圈實在有點浪費。
不過這種文藝範的朋友圈,我是真的不怎麼發。
所以發完之後,那些習慣在我朋友圈看活動,看明星的朋友一個個都冒頭問我,怎麼玩起文藝範了?
要不就調侃我是不是在和某小明星搞地下戀。看這地方就很高級。
我一一回復。
直到看到陳依依的評論,她說:不是說回家喫飯麼?
我皺眉回道:又改出來吃了不行?
一會兒之後,我看到原本只點了讚的付東,在我回復陳依依的文字下面回道:我覺得你對女士說話應該客氣點。
我立刻反擊道:我給你一個機會把剛纔的話重新說一遍。
不到半分鐘,我就看到付東刪除了剛纔的評論。
然後重新回覆道:外出就餐是拉動內需,爲國家gdp做貢獻的明智行爲。祝您和您的家人用餐愉快。
我很滿意的回道:乖,跪安吧。
然後我就看到陳依依在我的評論下留言道:你倆在唱雙簧嗎?
顯然她應該是看到了我和付東剛纔的對話。我懶得再回了,倒是付東緊接着評論道:對啊,就唱給你聽的,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看得都快吐了。索性退出了朋友圈界面。
這個時候,我突然收到了一條微信。點開一看,是秦莉發給我的。
我乍一看,跟我剛剛發的朋友圈照片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剛想回她一個問號,就發現她給我發的圖片和發的角度有一些差別。所以這是她拍的照片,而且就在我附近。
於是我擡頭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發現跟她相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