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我問了一下孫杰現在的情況,謝純表示救護車上的醫生現在正在給孫杰止血,說目前看,他左邊眉骨上被打開了一條2-3公分的口子。
看上去嚇人,但實際上這個傷口問題不大,就是後面需要縫幾針。外傷就這樣。
但孫杰這會兒左眼已經有點充血,不知道會不會有問題,而且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有腦震盪的情況。
我下意識問了句,“他現在這樣算不算構成輕傷了?”
謝純說了一句:“稍等”,便跟身邊的警察轉達了一下我的問題,那位警察說了幾句什麼,謝純聽後告訴我說,“是不是輕傷還要拍了片子之後才知道。但按這個情況看起來,輕微傷估計是跑不了。”
我不是太明白輕傷和輕微傷的區別。
但現在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掛了電話我重新設定了導航地址,往醫院開去。
花了小半個小時,我到了醫院。聯繫謝純之後,她告訴我這會兒孫杰剛剛縫完針,準備去做ct。
一番尋找,我和聶雷終於在ct室門口看到了正在排隊等待檢查的謝純一行人。
此時謝純身上也已經有了斑斑血跡。而坐在那低着頭一言不發的孫杰,身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我到的時候他擡頭看了我一眼。我發現此時他的眉角貼着紗布,整個左眼已經因爲充血變得血紅。
我瞬間一股怒火止不住地往上冒,當然,這火不是衝着孫杰的,而是衝那個打他的人的。
我蹲到孫杰身前,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告訴我,打你的是不是汪斌?”
孫杰機械地衝我點點頭。
我深吸一口氣,起身問身邊的謝純,“他現在什麼情況?”
謝純搖搖頭道:“還不知道,但根據醫生之前簡單的判斷,應該沒有腦震盪。現在比較麻煩的就是他的眼睛。一會兒要去做個眼底檢查,看看有沒有視網膜脫落。據孫杰剛剛跟醫生的描述,他看東西有點模糊。”
我立刻轉向在一邊的警察,問道:“警官,請問我同事現在這個情況算不算輕傷?”
這個看上去30歲不到的年輕警察對我們比較客氣,他解釋道,“你先別激動,以我的經驗來看,除非他確診視網膜脫落,那纔有可能構成輕傷。但如果只是眼球充血,視網膜沒有脫落的話。那也就是輕微傷了。”
我接着追問道:“抱歉警官,我不是特別懂,請問輕傷和輕微傷有什麼區別?”
警察解釋道:“輕微傷的話最多就是五日以上十日以下的拘留,但輕傷的話那就要負刑事責任了。”
在我正猶豫要不要問問汪斌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的時候,年輕警察繼續解釋說,“你同事現在這個情況比較簡單,我瞭解了一下情況,現場的同事也已經調取了監控。整個過程他完全沒有還手。所以你同事沒有任何責任,要負責還有賠償的就是對方。”
我聽後鬆了口氣,難怪這個警察對我們還算客氣。原來孫杰完全是個受害者。
不待我接口,年輕警察繼續說道:“介於你同事現在的情況,除了醫藥費誤工費,一般情況下,讓對方陪個5-10萬都是合理的。只不過……對面還是個學生,所以建議你同事考慮清楚再說。”
就在我跟警官說話的時候,孫杰已經從ct室裏出來了。
那個警官說我們直接去找醫生做眼底檢查就好,片子不用等,他去打個招呼就可以了。
我們不疑有他,直接在謝純的帶領下,去找醫生做檢查。
在這一路過去的路上,我落後他們幾步,直接把電話撥給了陳依依。
待陳依依接通之後,我用極快的語速對她說道:“依依,你現在聯繫吳潔璇,讓她立刻到第六人民醫院來。孫杰被她那個前男友打進醫院了。”
陳依依顯然一下沒能接受我剛剛說的,愣了半天才不太確定地問了我一句:“你說孫杰被汪斌打進醫院了?”
我答道:“眉骨上面縫了三針,左眼充血,目前不確定有沒有腦震盪,眼睛會不會瞎。你讓吳潔璇趕緊過來吧。到了打我電話。”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
快走幾步追上前面幾人,我從謝純手裏接過孫杰的胳膊。
他現在整個人有點木訥,我剛剛打電話的時候雖然在他身後,但我並沒有避諱他,他肯定是聽到了,這會兒看我來到他身邊,他有點艱難地說道:“哥……你沒必要告訴她的……”孫杰說的這個她,自然是吳潔璇。
我冷笑一聲說道:“你tm爲了她都被這渣男打成這副德性了,怎麼能不讓她知道!?”我的憤怒一下被孫杰這句話激了起來,導致說話有點大聲。
一邊的謝純直接上來拉開我,示意她來扶着孫杰。讓我冷靜一點。
孫杰艱難的笑了笑,對謝純說道:“不用,已經有一個殷志峯在扶着了。我這是傷了眼睛,不是瘸了腿。自己能走。”
我見他還能開玩笑,多少放鬆了一些。
於是得空的謝純又開始追問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估計她已經從我剛剛跟孫杰的對話,以及剛剛我的電話裏聽出了我對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知之甚詳。
想了想,我對謝純言簡意賅的解釋道:“簡單說就是,孫杰這小子幫人姑娘手撕渣男,現在渣男氣不過,嫌他多管閒事,過來報仇了。”
謝純瞪大眼睛捂着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我失笑道:“沒事,你一會兒就能看到女主了。你作爲孫杰的妹妹,盡情數落她就好。”
謝純白了我一眼道:“哥,你這話就不對。這事情跟人家小姑娘有什麼關係?”
我嗤笑道:“這就是標準的紅顏禍水,你說有沒有關係?”
說完,我不理謝純反應,走到孫杰身邊問他道:“你父母那邊通知了嗎?”
孫杰糾結一下之後說道:“還沒有,我正爲這事情犯愁呢……”